这……
这不是项目,也不是填井。
韩嵩忍不住冒冷汗,提醒他:“感情这东西,越付出越投入,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还是趁早抽……”
杭宴息抬眼看向车内后视镜,这眼神有点犀利,韩嵩赶紧闭了嘴。
车里一阵沉默,等红绿灯的间隙,韩嵩深吸一口气,接着问:“那你的修行怎么办?”
“高叔祖。”
高叔祖啥意思?陈伊心急火燎。
两兄弟的对话继续。
“虽然他没上山剃度,但在家也是沉浸式修行,心无旁骛的。谈感情很费时间和精力,多少会耽误你。再是万一她一直舍不得放手,那……”
“长一点,久一点,有什么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陈伊的心跳嘭嘭嘭,快要压不住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梦一场又如何?不把梦做完,怎么知道这是幻。”
“情关不破,何以成佛?”
“既然遇见了有情人,那就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
“他到最后过得很凄凉。”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历代□□中,最为人所知的,反而是他。当然,臭名昭著的丹增除外。”
韩嵩对宗教不感兴趣,会的这几句还是无意间学到的,实在是无话可辩了。
“他一生哪方面都很悲剧,就剩了诗歌被人传颂。”
“至少留了东西给后人。韩嵩,我知道佛子一说,是他搞的鬼。我又何尝不是凡夫俗子!我这一生,并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这世间,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了悟。我从书上看来的,不过是在别人耕好的地里,收割别人种出的粮。我伸手就拿,张嘴就吃,不懂期间的事物规律,也就不可能得出更好的耕作方法。如果为了虔诚,剃度出家,每日禅坐庙中,怎么去理解凡夫俗子的苦,接近他们的心灵?那就只能讲空洞的道理,寄托在信徒的自悟上。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难,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过去的佛理,不一定能解现在所有的惑。世界在变,修行人也可以变,不单是佛教,任何教派,都在历史的洪流中不断地演变、完善。”
韩嵩听明白了,他哥说这一段,听起来像是为了让修行更具有实用性,实际上只是在表明:我想修行,但她更重要,先跟她好了,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他先是无语,但想透了,又觉得好笑——果然第一次谈恋爱的男人,都有点傻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