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回房间。大概是一瞬间的松懈,小姑娘重心移了位,踩着空气就往下栽——
小姑娘缩紧脑袋,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卡卡西刚一转头就瞧到了这惊险的一幕,他连忙瞬身接住直愣愣往下掉的小家伙。小家伙窝在他怀里,怂巴巴地缩着脖子,好半天才试探性地,偷偷摸摸地睁开一只眼睛,上下左右瞟来瞟去。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已经得救,她抬起头,对少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略显尴尬的笑容。
少年张了张嘴,有些想问这小姑娘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是旋即,他的视线就被小家伙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东西吸引了。小笼岛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献宝似的捧起手中的小动物。
那是几只羽毛还没长齐,看起来还有点儿丑得可爱的小麻雀。应当是挨饿了相当一段时间,叫声听起来都有股可怜兮兮的味道。在暗部见惯光鲜亮丽表象下的鲜血和污浊,猛然间被孩童不掺杂质的善良戳中心坎的少年有片刻的失语。隔着一层面具,小笼岛看不见少年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只能从仅有的两个小洞里隐约窥伺到面具主人的眼睛。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读不懂少年眼里的神色,只是直觉这或许是某种正面的情绪,于是她小狐狸一样地笑眯了眼睛。卡卡西把小朋友放回地上。安全着陆的小笼岛字正腔圆地向他道谢,然后噔噔噔地跑回宅子里。从这一天起,借住在笼岛宅的几只幼鸟就正式成为了笼岛家小主人的客人。直到半个月之后在小家伙的悉心照料下长好了翅膀,才被小姑娘恋恋不舍地放归田野。
对于他这个跟从一年多没有音信的母亲回到家里的陌生人,小姑娘保持着相当的好奇心。
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小姑娘挥别自己的玩伴,已经登上玄关前的倒数第二级台阶,突然又踩着木屐噔噔噔地折返回院子里。小笼岛冲少年招招手,示意他弯下腰来,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的耳朵,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寻得珍宝的小动物。她压低声音:“你是木叶的暗部吗?”过了一会儿,狐狸面具的少年才在小不点儿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得到肯定回答的小笼岛脸庞被憧憬和兴奋照得亮堂堂的,“酷!我以后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卡卡西被小姑娘的天真发言惊得一时哑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想告诉小家伙最好换一个更好的理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只手就搭在了小笼岛肩膀上。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啦,大哥哥可是很优秀的。”笼岛夫人笑吟吟地说道,一边朝卡卡西眨眨眼。
…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期间不仅没有木叶原先预期的敌袭,就连一点儿不对劲的风吹草动都没有。于是卡卡西的任务就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里结束了。
与其说是任务,更像是休假——附带些保姆义务的带薪休假。临走的时候,卡卡西感觉到衣角被人轻轻拽了拽。小笼岛有些期期艾艾地问他:“你还会再来吗?”
半个月之后就是小笼岛的生日,她实在很喜欢这位狐狸面具的暗部少年,这个年纪的孩子太容易对人生出依赖感了。卡卡西没办法给这孩子一个准确的答复。笼岛夫人善解人意地替他解围,拉着小姑娘的手向他告别。身高不足三尺的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牵着母亲的手,用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目送着少年即将远去的身影,从牙齿缝里不甘不愿地挤出告别的话语——看起来几乎要哭了。
但他还是没能赶得上小姑娘的生日。
与此同时,对于笼岛泉来说,自那一个八月十七开始,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