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你,你发什么神经?”
拍卖师招呼大家该修理的修理、该清扫的清扫。
“喂,”温茉茫然地喊着,“说句话啊。”
“说话啊!蝴蝶,我在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
“你们想干嘛!我赢了!明明是我……”温茉环顾四下,冷冰冰的绿眼睛让她脊背发凉,她意识到不对,吼道,“我拿下了胜利!我才是金丝雀!”
“游戏开始前,我可有说过,赢得最终胜利的人会成为金丝雀么?”拍卖师眸色骤沉,“盛先生要‘换人’,无论输赢,你都得退位,即刻起,58号拍品将升为新一任金丝雀,而你,前41号拍品——”
拍卖师叫出了温茉曾经的拍卖号:“你在游戏期间不断言语攻击、出手殴打邓烟雨,请你接受相应的惩罚,当然,作为前任金丝雀,我会尽量让你的葬礼举行得风光些。”
高空哐哐坠下十顶铁制鸟笼,里面的女孩吓得大哭。
“给你十件陪葬品,够意思了吧?”
听着他陌生的语气,温茉整个人大幅度晃了一晃,跌坐在地。
这次没人再扶她。
“不,不会的……”
“你们骗我……”
“不会的……!”
“盛先生不会抛弃我的!”温茉碎碎念着,不愿相信地摇头,她爬起来,杀红了眼要劈手打人,被老老实实摁住。
“撒手,撒开我啊!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玩游戏,你们耍赖!混账!!我要见盛夺,我要听盛夺亲口说——”
“带邓烟雨上去,先关一阵,”拍卖师柔声嘱咐,探手拨开邓烟雨脸颊的发丝,瞟了眼近侧,笑得露骨,“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
“不说啊?不说也没关系,你不用跟了,留下。”
耳钉男冷眼觑着他们缩小包围圈,垂在袖下的拳头滴血不止。贵宾席上,一名西装男搁下酒,朝后招手,贴身女郎应了吩咐,快步退去。
邓烟雨被带走了,她望向高处的鎏金鸟笼,笼子不大,食爷们一伸手就能摸着人。她看得只犯恶心。
她回头去找耳钉男:“我要换人……”
“不行哦,”抓着她的人笑吟吟说,“他犯了错,得受罚了,您今晚估计见不到……”
“我杀了你——”温茉蹬飞了鞋子,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冲上来,推开粗心的男仆,手劲狠辣地掐住邓烟雨,“去死吧,去死——”
两个女生顿时拉扯得不可开交,双双纠缠着栽倒下去,众人见状,大声喝止着温茉,急忙拔腿跑过去,拼力分开二人。
“你这贱蹄子,贱人——”
一伙人架着温茉往后退,温茉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嚣,邓烟雨被她掐出一脖子的青紫淤痕,撑着地,痛苦地干咳。
噗呲——
胸口一热,温茉的瞳孔霍然瞪大。
邓烟雨听见吧嗒吧嗒砸落的声音,脚下的鱼群嗅着味来了,鱼鳞闪亮翻动成梵高的星空。
她愣愣地抬眼。
血是从温茉的胸口淌下来的,男人粗暴的手从她后背进,前胸出,捅穿了这具柔软的女性躯体,在她鼓动的心脏上开了个大洞。
拍卖师仰起头,露喉,畅快地呼出一口气,柔韧如鞭的手指在她体内玩味地活动片刻,连筋带皮抽了出来。
温热的液体溅了邓烟雨一脸。
“……”
温茉嘴角渗出血,接着喷了一口,跪倒在邓烟雨面前。
“蝴蝶,你玩疯啦!”
当着各位贵人的面,拍卖师笑得腼腆,没去舔手上的好东西,接过湿纸巾有条不紊地擦拭,一边擦一边好笑地去瞅耳钉男的表情:“干嘛,很惊讶?你第一天来,不知道这儿杀人合法吗?”
邓烟雨腿软得没一丝力气,精神恍惚地瘫坐着,过了很久,她伸手,去碰温茉:“温茉?”
“温茉。”
女孩双膝跪地,歪垂着脑袋和双臂,一动不动,身下开出巨大的血花。
“……”邓烟雨惊惧得说不出任何话,自己脸上的血也顾不得擦,突然她的衣袖被温茉扯住。
只是轻轻一搭的扯住。
“小佛山路……70弄3……号……”温茉声含血沫,吐字浑浊,“找我外婆……告诉她……招娣在外面……过得好……别担心……”
她不肯合眼,牵动嘴皮,拼尽全力吐出最后一句:
“对不起……”
就此,再没了声。
邓烟雨头昏脑涨,忘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温茉不见了,留下一地血淋淋的拖曳痕迹,还记得金笼的角度极好,可以放肆俯瞰整座角斗场,一个又一个雪白的女孩,一簇又一簇赤红的花火,和永无止境的怪物,在她视野里化作那群银光熠熠的游鱼,眼花缭乱地做着游戏,哗啦啦地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