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家爷斟酒。
“还请二爷赐教。”明月心道。
“花分百种,人亦如是。因此凡是美人,各有各的不同,个个都值得怜爱。在我眼中,即便姑娘与张小姐八分像,却从未有相同之处。”二月红低头把玩着折扇,“所以姑娘尽管做自己好了,张家没有一个是傻的,如此伪装下去不过是个笑话。”
“二爷的意思是……”
“姑娘如此聪慧,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至于这药膏,我看张坤公子是不在意这些的人,既有心意,就足够了,莫要让妒忌蒙蔽双眼,被人利用。”二月红道。
她看向梳妆台的药膏,还记得自己收到时满心欢喜,看到是虽是人用过的,却也想这药膏珍贵,用过也没甚稀奇。
但她却不想,这东西竟是张末璃用过的。
是谁用过的都可以,但惟独张末璃不行。明月心的手攥紧,指甲戳的手心一阵钻心的疼,这疼却万万比不上她心中的疼。
这女人夺走了她的一切,如今一瓶小小的药膏,难道自己都要用她剩下的?
但二月红说的不错,张坤就像块玉石,温润而通透,如神佛般,因此世间这情爱欢好于他就像一处风景,他最多也只是淡淡看上一眼,并不会放在心上。
因此,他怕是不会在意这药膏究竟谁用过这件小事,大概是她与张末璃在张坤心中并无区别,他才会如此做。
“世人皆知我爱美人,何况姑娘这样的绝色,如今这番话也是因怜香惜玉的真心话。”
“难道二爷不是为了让张末璃少些麻烦?”明月心冷笑。
她话音刚落,一个珠子沿着她的耳垂化作一道劲风瞬间打入房间的木窗上,木框碎成一片赫然露出一个大洞。
二月红一改常态,冷笑道:“若是如此,好像杀了姑娘也不是难事。”
面对突然就翻脸的二月红,
明月心的额头上除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直到他走后,她才瘫坐在地上。
她忽然明白,这乱世中,她也不过是一枚随时会被丢弃的棋子罢了。
红府。
自归家后,坡子见自家二爷笑容越来越灿烂,便知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二爷到家便沐浴更衣,那只出场一次的滚银边灰袍等一切随身用具,都被二爷下令烧了。
坡子见那腰间玉佩可惜,便道:“二爷若嫌弃,不如赏了坡子。”
二月红笑容艳丽道:“坡子,这些东西晦气,要不得。”
“为何?”
“是因今日我们见的不是人。”
“啊?”
“古有云,天生万物,理一分殊,阴阳合德者为人,阴阳不合而无德者为禽兽。有些人只是看着可怜,但做事没有人性约束,却有一颗多谋的人心,或许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了。”
“哦。”坡子愣愣地回了一句,又问,“那二爷,您的意思是,那明月心不会听劝。”
二月红并没理会这事,笑容灿烂,“坡子,你给我派人去查张小姐真的与张坤成亲了不成?”
坡子撇撇嘴,就知道明月心那一番话还是入了二爷的耳。
“那贱蹄子的话您也信?您明知她想离间您与张小姐。”坡子恨恨道。
二月红被坡子的模样气笑了,问:“到底张小姐给了你什么好处,前阵你还撺掇我仿她的玻璃杯,如今怎么和她一心了?”
坡子有点心虚,是因那日二爷从明月楼救回张小姐的时候,他拿了人家给的好处。
急忙道:“我哪是为张小姐说话,是为二爷好!”
……
阴天或是夜晚,分不清,天总是很暗,雾气沉沉。
自己好像是个人,又好像那蒙蒙的雾一样,什么都不是。
这种感觉白荷再熟悉不过。
鸦片,鸦片。
醉生梦死,昏昏沉沉,直到冷风穿透她的全身,她一精神,见到一铁笼子的脏女人,她才了然,原来自己输了钱,又被人卖了。
白荷自顾地笑笑,周围的女人露出恐惧的表情,见她们这样,白荷放肆地大笑起来。
大家不过都是妓罢了,连人都算不上,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她们是这世间最无底线的一种东西。
守卫是个肥胖的男人,他的肥脸被严寒冻成青紫色,手持一条脏兮兮的烂皮鞭,泄愤似地抽在白荷身上,恶狠狠道:“你这老妓作什么妖,阿芙蓉吸多了不成!”
一开始她只是笑,后来这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觉,唤起了她心中的恐惧,那是她刚做妓的时候——
清末时,她是个大户人家的粗使丫鬟,后来那户人家没落,她就被卖做妓。
似乎每个妓连身世都是这样惊人相似,毫无特别。
初为妓时,她虽貌不惊人,但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