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副官也呆住了,他跟佛爷这么久,除了对八爷,佛爷从未有这样宠溺的神色。
片刻后,张家男团发挥了作用,全员提着大包小包地去就餐,省了叫小厮的苦力钱。张海客分分钟觉得,他的饭没有一粒米是白吃的。
“这个适合你的肤色,这个口红你涂也好看。”
张海杏是一行人中唯一的女孩,张末璃拉着她在车上的大包小包与小姑娘分享,说着姑娘家的悄悄话。
“杏,以后找喜欢的人,一定要找你启山大哥哥这样,会宠人的,大气的。你看张坤那样就不行,穷,还喜欢拿着我的钱去窑子……”
多年后的张海杏承认,这条择偶标准有点高,可能也是导致多年后见到吴邪时依旧单身的原因。后来她搬家了好几次,也没舍得扔掉那些当年张末璃送她的化妆品老物件。那是她第一次作为女孩收到的礼物,而不是张家人。
张家人无一不是耳力好的,听到这句,众人忍俊不禁。
“这话一定得说给张坤听。”张海客眉飞色舞地朝张杜仲道。
酒楼。
张末璃点了几道京味的菜。
张启山瞥了眼,想起她曾在东北张家生活,但自幼被张墨白在京城带大,口味可能与他们不同,于是朝小厮耳语几句,又加了几道京城菜肴。
张杜仲坐得离张末璃最远,前几日被张末璃咬破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因是自家人吃饭,上了几杯酒小酌。
气氛有点安静。
张家众人都是毫无感情史的人,也没有借酒消愁这个需求,但张启山却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张副官率直地按住了张启山的酒杯:“佛爷,不能再喝了。”
“想起往日时候,逃难至此,我一个人身无分文……”张启山喃喃。
张末璃单手撑着下巴,端详起张启山来。自第一日见,她就发现,他这人面皮白净,生了副好模样。他不笑时一脸严肃,仿佛与那身军装与生俱来的般配。他若一笑,反差很大,竟像孩子一般天真可爱。
“你父亲见到你白手起家至今日荣耀的样子,应是十分欣慰。”张末璃道。
“你……”
“我见过你父亲,在小时候,他为了你母亲断臂除籍,是个重情义,又温柔的男子。”她又道,“我知你挂念他。”
张启山愣住了。
“但他一定九泉之下安好。”
“无论多么强大的人,总会又脆弱的时候,即便是张家人,我们不止要接受正向的自己,也要接纳负面的情绪,我陪你喝。”
“狗嘴鲜少吐出人话。”张海客吐槽道,“且行切珍惜。”
张末璃瞪他一眼。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酒的该醉的都醉了,便开始说胡话。
“张副官喜欢怎么样的女人?”张海客问旁边副官。
“尚未想过!”
“呕……”因饮酒,张末璃的双唇如朱,眸子染着一层水雾,一副楚楚惹人怜爱的模样。
“喂你旁边那个要吐了……”张杜仲无奈道。
“那我为什么没有意中人?”张海客自说自话。
“这……”张副官居然回应他,“所以说,不一定这个人很好,你就会喜欢他。”
“比如?”
“比如……”二人说着胡话。
只有张启山如常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若不是那微醺的脸色,竟也让人发现不了此刻的他已经醉了。
“呕……”旁边还吐倒一位,眼看着就要从椅子上载下去,又被张启山抓住衣领,提她起来放在椅子上,二人无限重复此动作。
“张末璃,你有没有意中人。”张海客依旧四处问别人意中人。
回答他的只有“呕……”
“我的……意中人,是个……呕……”
张杜仲一巴掌拍在脸上,无奈地和张若阳开始善后。俗话说什么来着,医生杀手不饮酒,活到九十九!
“张杜仲,你有意中人么?”
张杜仲挑眉,心想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张末璃忽然笑了,“哈哈哈哈哈,意中人……呕……呕……呕!”她从张副官手里抢过酒杯,道:“及时行乐!喝喝喝,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张副官本能喊着:“小姐不要喝了。”一边自己吨吨吨。
一时间热闹非凡。
张海客已经开始唱歌了:“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恍惚间,张末璃一抬眼,好似见到伫立在门外一袭黑衫,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那年一台宝蓝的轿子里,尚是孩童的她,带着弥勒佛面具,在张墨白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