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沈姮淡然的笑笑:“或许除了逃,还有一计可以试上一试。”
明日沈姮面圣的事不仅牵动着老太君和安信伯的心,西院的母女二人亦是为此早歇不下。
沈素坐在床畔泪眼婆娑,一脸的焦灼,若被不知情的人见了必定觉得她与沈姮姐妹情深,难舍难离。
只是一开口,难免泄了真实心思:“阿娘,四妹妹明日进宫面圣,该不会真向皇上说要我作随嫁的媵女吧?我死也不去南诏!”
“她敢!”秦氏愤然将手中茶盏往桌上用力一镇!
这动静将本就心思脆弱的沈素吓得更是一抖,秦氏连忙走过去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背,安慰道:“那死丫头就是看你老实唬你罢了,到了圣上面前哪还有她说话的份儿?”
“真的吗阿娘?”
“自然是真的!”
纵是有亲娘陪在身边温柔抚慰,这一晚沈素依旧梦魇不断。
梦里她跟着送嫁的车队行在无垠的荒漠里,没有水,只有炎炎酷日,将她嘴唇暴晒得干涸泛白。
前方的路望不到头,她走了一日又一夜都没能走出去,直到清晨的天光透进帐子里将她照醒,眼角犹泪痕未干。
若说偌大个安信伯府里有没有谁睡得安稳香甜?那还真有两位。
一位是二房的老爷。
他人在刑部混了十几年,却还只是个六品的比部司员外郎,在长安这种五品都只能算芝麻绿豆的地方,委实日子过得有些憋屈。
如今亲侄女成了公主,他也算沾着皇亲了,往后再有空缺肥差时,就不信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能不顾念这层关系!
另一位则是三房老爷。
打从成亲后他便跟随岳丈经商,在外人眼里难免有受妻族恩惠吃软饭之嫌,就连内侍监那些断了根的家伙也常拿这件事来打趣他。
这回他沈家突然出了个为保家国平安而和亲远嫁的巾帼英雄,这实在令人敬仰。
有这样了不起的侄女在,日后不论在岳丈一家面前,还是在内侍监那些阉人面前,他的腰杆儿都能跟着硬起来!
这一夜,众人心思复杂,沈姮也没怎么睡。倒并非她心思沉重睡不下,而是有意磋磨自己。
待得翌日天亮上妆时,她的眼底已如愿熬出了两团乌青来,眼中也密布起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