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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昨晚他扔垃圾时,隐约记得那台电梯的停靠楼层是十一层。
难道……
真的另有其人。
他眉心一跳,电梯门合上后,他对一旁的陈立新道:“给他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杜恒定了定神,注视着陈立新闪烁着慌张的瞳仁,缓缓说出四个字:“生命体征。”
“不……不是,学长,你别吓我……”
“你怕什么,又不是你干的!快一点。”
陈立新已经慌乱到手指在薛阳的手上乱摸,却始终摸不到脉。
“你太慌张了。”杜恒稍稍扭头,屏住呼吸,定下心神,耳朵靠近薛阳的口鼻,呼吸声平稳,只是不甚明显。
“他没事,活着。”
“……”
两人赶到医务室,匆忙将薛阳放下。
医务室里只有夜赫一个人,他抬眸,拧眉朝薛阳走去。
他问:“怎么回事?”
杜恒的目光在他没什么波澜的脸上微顿,然后回答道:“我们发现这位同学不在宿舍,最后在天台找到了他,发现的时候就这样了。”
夜赫点点头,对杜恒和陈立新道:“你们先回去吧,要是情况不好我再叫救护车。”
陈立新听话点头,杜恒的目光却变得锐利,从夜赫的鞋边移开,他拒绝道:“不了,我在这里坐一会儿,正好可以给医生打下手。”
两人对视一眼,夜赫耸耸肩,微笑道:“行,你一定是他好朋友吧。”
杜恒面上沉着,答道:“还行。”
阳光刺破云层,初阳跃上天空。
杜恒神色更沉,几度欲言又止。
……
阮锦星心不在焉地随着人群走出宿舍,漫步在通往教学楼的校道上。
花香清浅,却没能勾起她半点兴趣。
昨日,他像小孩赌气一样一个人在桌上趴了很久,还很嚣张地与齐允烁对峙。
眼神的交流几乎没有,他将头发对着她,不惜和一旁的陈立新尴尬对视。
反常。
怎么又在想他?
“想他干什么,他都能怀疑到你头上了。甚至一点同学之间的信任都没有!”
阮锦星的心情更加烦躁,薛阳受伤那天下午,李沐找她谈话的内容还时不时在她的心上打转。
她秀眉微蹙,如果是这样,那她不是应该远离这两个人吗?
远离薛阳算怎么回事?
该不会就因为齐允烁理科好刚好能互帮互助……
她咬紧牙关,却听见旁边的医务室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现在感觉头晕吗?”
“没有,就是伤口疼。”
“有没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没有。”
回答的人,是薛阳吗?
她顿住脚步,没再往前走,而是转身走向医务室。
她轻轻叩门,站定在医务室门口,便看见夜赫从白色窗帘后出来,看见她后微微一顿,公事公办问道:“同学,你是有不舒服吗?”
“没有,我好像听见我同学的声音,里面的……是高一五班的学生吗?”
“是的,你可以去看看他。”夜赫抬眸,手指翻动书页,点头微笑。
躺在床上的薛阳一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一种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窘迫还是惭愧的情绪控制住了他的神思,满脑子都猜测着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
一只葱白修长的手伸进来,拉动着薄薄的窗帘,薛阳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今天凌晨得到一个基本的排除后,他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很多遍。
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而他面上却迫使自己保持放松。
只有装睡才能掩饰他的尴尬惶恐。
阮锦星倒吸一口凉气,稍稍后退半步。
薛阳的半张脸上还残留着条条血印,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头顶的纱布还染上一抹暗红。
看见他这副模样,她忍不住挪动步子上前,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黑眼圈已经重的使整个下眼睑乌青,睫毛无力搭在眼睑上,鼻翼轻轻翕动,唇色尽失,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阮锦星哪里见过薛阳脆弱成这个模样,忍不住挪动椅子又凑近了一点。
看样子,好像睡得很沉。
模样看上去更乖了。
薛阳面上肌肉没有一点抽动,但是手心已经开始出汗,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
阮锦星的每一次靠近的脚步声以及凳子的挪动声都像是鼓槌敲在他的心上,脑中只反复转着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靠得那么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