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不了的麻烦事,激动的寝食难安,夙兴夜寐的想了十几种话本里都不会出现的奇葩情境,时不时就跑来崔颂眼前寻晦气。
几天过去想来宠辱不惊的崔颂看见他的一脸坏笑就胆战心惊自觉难以招架,唯求安安宁宁成个亲,请了崇光帝做后援,坐镇喜宴。
崇光帝听见崔颂又忙需要自己帮忙眼睛里的光芒较方询还炽热几分,满口答应。
崔颂过了几天二十几年没体会过的清闲日子,穿上了平生都没穿过的红袍,华美的锦服衬的人面如冠玉,他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比平日里再灿烂几分,和戚澜在熟络一点。
扶着满头珠翠一脸无所谓,啪的在崔颂伸上来要扶自己的手掌心上拍了一巴掌。
崔颂恪守温润如玉的固有形象,面不改色的收回了手。
栉比鳞次的宾客好像看不见两人之间的尴尬一样,嘴上不断的说着恭喜。
崇光帝为了避免大家拘束,喝了几杯酒,赐下赏赐就回宫了。
方询没等灌醉崔颂,自己先喝的烂醉如泥,硬是把戚澜身边山一样的戚谨戈挤到了一边,揽着戚澜的肩膀,不知道的以为是他嫁女儿,絮絮叨叨的嘱咐起来。
“我这个兄弟,没什么本事,就是读了二十几年圣贤书,有什么待戚小姐不周的地方,您可得多多担待。”
“啊不不不,戚,戚夫人。”
“您可……千万担待”方询醉醺醺的拍着戚澜的肩膀。
“您这身强力壮的,真怕您一来气,一脚给我们崔哥,肋骨踢折喽。”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谁啊您是?”她尽量端出一个已婚妇女的端庄笑容:“您老放心,指定不能,君子动口不动手,家暴的事在下是万万做不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一转头又看见过来做救兵的崔颂,撒开一个又攀上了另一个。
“崔……,崔兄,想不到,你这个老古板,先我一步!”
崔颂平日滴酒不沾,没发现自己千杯不醉的体质,一圈酒敬下了脚步有些虚浮头脑却还清醒。一把搀住方询的胳膊,无奈的说:“行了,别鼻涕口水到处蹭了,你爹喊你,快跟他回家。”
把方询交给他爹,自己又去应付自己的岳丈。
戚止戈老将军也是一身酒气,猩猩一般魁梧的身材挡在崔颂眼前:“好小子!好小子啊!我儿女双全,本想着荡平外敌后安享晚年,享享儿女福气,哪知半路便宜了你这小子。”
“我女儿在你这若受了半分委屈,任你远在天边还是权势滔天,也要取你项上人头!”
戚平心道:“崔公子不在您女儿手下受委屈,那才是万万幸。”
把一众宾客送出门。崔颂已经筋疲力尽。屏退下人,慢慢在院子里踱着步醒酒,看到正房还亮着灯,犹豫着是进还是不进。
“我到像个有家难回的。”崔颂原地踱着步摇头。
他叹了口气继续往别处转悠,酒劲上来头晕脑胀,让带着冷风吹了半天倒是舒服了不少。
又想到今日喜宴都是一家家来贺喜,自己却是无父无母,孤孤单单。不由悲从中来,脚不听使唤的又往祠堂去。不料到了却看见了一抹红影立在门前。
戚澜在屋里左等右等不见人,让一屋酒气熏的头疼,就出来吹风,也不识得路,误打误撞走到这里,两人乍一碰面,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崔颂上前一步,推开了沉重的梨花木大门,轻声说道:“外面太冷,戚小姐进来吧。”
戚澜一边往里走,一边扭头挑眉回嘴:“不叫我夫人?”
从小身上就标榜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大字的的崔公子没让人这么调笑过,廊下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大红灯笼在檐下缓缓摇动,崔颂浅笑道:“夫人,请。”
崔颂点了一柱香递戚澜:“这是我父亲,母亲。”
戚澜撩袍便跪,红袍铺了一地:“儿媳戚澜,参见岳父,岳母。”
崔颂认认真真的上了香,祭了酒,同戚澜规规矩矩的拜了又拜。
昏暗灯光下在地上蜿蜒铺开的红衣让崔颂有了几分成家立业的真实感。
眼见气氛又要归于尴尬,戚澜没话找话的说:“听说你们家世代为相。”
“嗯。”崔颂低着头,惧怕那黑压压的灵位似的。
“诸位先祖德才兼备,崔某穷极一生也未见得能望其项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虽身不能及,然心向往之”
戚澜酒喝多了嘴没个把边儿的:“如今的大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四境之外皆是虎视眈眈,看起来固若金汤,指不定哪天就风雨飘摇,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要以身殉道吗?”
崔颂听了这大逆不道的发言,险些摁着她一头磕死在祖宗灵前,隐忍半天才保持住面上的平静,缓缓道:“虽九死其犹未悔!”
戚澜毫不觉得在人家祖宗灵前咒人家王朝倾覆有是不对,拨了拨微微凌乱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