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过度纠结。
因为他想知道另一件事。
“帕金森小姐和伯斯德小姐,”斯内普的脸上露出一种阴郁奇怪的笑,“或许你们作为卡文迪许小姐的室友知道她因为什么旷掉了魔药课,还有现在她在哪里。”
潘西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德拉科。
德拉科抿抿嘴,紧张地微微眨眼。
哈利和赫敏机警地竖起了耳朵。
“她病了,教授。”潘西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丝不由自主的颤抖,“分院仪式结束后那天晚上她回到宿舍就病了,校长已经批准了假期......”
斯内普冷笑:“真是不幸。要知道那天晚上是我送卡文迪许小姐回宿舍的,那个时候她可好得很,甚至可以对着他的院长开一些巨怪才会喜欢的玩笑。”
德拉科忍着胆怯,鼓足了勇气:“教授,阿尔琳娜真的病了。我昨天刚刚看望过她......”
“那请问马尔福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病症连庞弗雷夫人都无法医治,以至于我们可怜的卡文迪许现在依然卧病不起呢?和校长请过假就可以无视她的院长吗?”斯内普不带一丝感情地质问。
“.......”德拉科哑口无言。
但这些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德拉科想,赌约里面只让我们这样说,其他的我可不管。
他这里胡思乱想,斯内普的心里却愤怒无比。
“一点好处和优点都没能继承。”他想,“果然家族和名望并不算什么。凯瑟琳那样了不起的巫师也会有这样愚蠢的后辈。”
他突然感到悲哀:凯瑟琳一辈子都想培养出优秀的继承者,可是她所重视的学生和后辈们全都是不争气的家伙——包括他自己。
她对自己寄予厚望,斯内普一直都知道。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遇见的那一天,年幼的他在树下被一群孩子打骂。他试图反抗,可是最终却换来更恶毒的咒骂和霸凌。
他已经绝望,绝望到无所谓。
就这样被人们踩进烂泥吧,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动也不要动,解脱吧。
他放弃抵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施暴者凌虐的兴致消减,然后自行离去。
凯瑟琳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拯救了他糟糕的人生。从此他获得了新的生命,和所有平凡的小巫师一样,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有了可以关心照顾他的人。
虽然他的神明眼里一直闪烁着饶有兴趣的打量——他知道他对于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物件、一个有趣的随便什么。
就算不是他,也可以有别人,只要能引起神的关注,可以是任何人。
只是他足够幸运,早早贷款了注定一生不配得到的福气,得到了这个角色。
他像一个可悲的渴求被爱的乞丐、一个被污泥沾染禁锢的囚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只要能够亲吻神明的袍角,手段再卑劣再可耻、姿态再卑微再低贱又怎样呢。
他不想沉没在污浊的泥潭之下。
他也不想再忍受难熬的寒夜了——那些他不愿回想的、难捱的日子,他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又寥寥。
而且这寥寥中又鲜少有欢愉的滋味。
于是妥协、于是沉溺、于是重获新生。
......
“教授,教授......”
斯内普打了个寒颤,从回忆里清醒过来。
有点失态。
不过没人在意也没有愿意在意他是否失态。
幸好。
幸好?
真的是“幸好”吗。
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因为真正在乎他情绪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斯内普教授,”潘西怯怯的缩着脖子,“这是邓布利多校长开的假条,您看......”
斯内普劈手夺过来,随意扫了两行就夹在了书里。
“行了,”他说,“都下课吧。”
他没有再去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拿起书就转身离开了。
他走出去,走回地窖,回到他的领土。
生命总是一片属于未知的坦途,流逝得飞快。无论苦与乐都转瞬即逝,最后只剩下岁月的伤疤——孤独又荒谬的所在。
斯内普早就知道,很早就知道。
和现在正躺在斯莱特林宿舍里一动不动的阿尔琳娜一样,早早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