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古语有言: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似这等荒唐事,竟真真切切再度重现!
果真讽刺!堂堂天府重臣,呵……
夕醉暗自压下心中怒火,想到那芸娘而今处境危急尚待营救。
当即携手浮生,趁着暮色赶至抚衙。
刚入得朱门,还未待司阍通传,池若尘便已着一身绯色锦袍迎面而来。
“夕姑娘?!……”
池砚在旁瞧着自家公子的面色,初时略带笑靥。却在看见叶郎君时,猛然换上一副冷淡不耐的姿态,眼中厌恶之情一览无余。
禁不住暗暗啧舌:原来风度翩翩的潇洒公子,坠入情网后竟判若两人,成了醋海翻腾的妒夫。
哦,不对,人家夕姑娘已有婚配。公子他,单相思……
这样一想,更觉心疼。
池若尘忽感后背冷风阵阵,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才拢了拢衣衫,继续说道:
“看来夕姑娘已发觉那二十两有异。正巧若尘欲前往陈府尹处赴宴,可要同去?”
夕醉闻言,半屈膝施以一礼:“求之不得”。
而后见池若尘并无带上浮生的意思,便略顿了顿,继续道:“我夫亦需同去”
“为何?”
“救人”
“本官…我应允就是。”
池若尘本不愿带上浮生,但见夕醉目光执拗,显然不会轻易松口。
又想到此番是赴一场家宴,若是带兵卒前去实在于理不合,恐会令那老贼生出防范之心。
届时打草惊蛇,反倒功亏一篑。
当下也只得改了念头,应允下来。只是眉宇间萦绕的凛冽寒意却怎么也散不尽……
轿撵轻抬,只一炷香的功夫,四人便来至府尹的宅邸。
帷帘初撩,夕醉便见陈玄、赵明邱,携着众歌伎仆人早已等候多时。
见从轿中走出的是个女子,几人脸上闪过一丝迷茫,而后又隐隐透出几分揶揄。
皆暗自思语:‘这莫不是池大人的外宅?’
须臾间,各种打量的目光纷至沓来。
其中以陈玄最为肆无忌惮,淫邪之极。
‘如斯美人,若能得以牡丹花醉……’陈府尹正想着,浮生便已仗剑而来。
来者周身杀意攀腾,毫不遮掩,犹如煞神临世!
陈玄虽爱美人,但更惜命。
当下便也识趣般地移开视线,不再观瞧这位月下美娇娥。
只是心中到底不甘,祈盼着池巡抚玩腻了后,定要将人抢回府内好生娇养着。
同为男子,浮生怎会看不出他心之所图。可偏偏这人暂且还动不得……
剑柄冰冷的触感,勉强唤回些许理智。
浮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又起了弑杀之心!
那种难以言喻的,可以主宰生死的快感,仿佛伴随着尘封的记忆,一起涌来。
陌生而又熟悉的过往,使他猛然惶恐般地,回首看向夕醉!
偏巧此时,池若尘缓缓下轿。
手持折扇更衬倜傥风流,周身潇洒气宇,果真不负盛名。
他一开口便打断了这份诡异的僵持:“夜深露重,陈府尹如此盛情,池某愧不敢当。”
“哪里哪里,池大人肯来赏光,倒让下官这陋室蓬荜生辉,请……”
一番寒暄,倒也其乐融融。
席间歌舞升平,趁众人推杯换盏之际,夕醉便支了浮生前去救人。
酒过三巡,醉意渐浓。
陈玄瞥向夕醉的目光便也开始放肆起来,其中垂涎之意不言而喻。
见此一幕,池若尘原本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顷刻间消散无踪!
“陈府尹老来风流,可这天下间,有些人却是你动不得的!”
说罢便砸了手中杯盏,扯着夕醉拂袖而去。徒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池若尘,你放开我!”
轿撵里,夕醉死命地推搡着池若尘。
想到这人言而无信,浮生按约前去营救芸娘,而今仍被困宅邸,反被他弃之不顾。
此刻,又罔顾自己意愿……
腕间传来的桎梏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夕醉,前世种种难堪过往。
怒极之下,亦顾不得许多,当即扯下金簪刺向池若尘!
这才终换来眼前人吃痛放手。
“你为了他,竟要伤我?”池若尘只觉妒火缠心,一腔委屈再难遮掩。
见夕醉丝毫不为所动,生来的傲骨使他终究阖下眼眸,阻止了那抹即将流露出的脆弱之意。
随即,故作声势地冷嘲道:
“你连他的身份尚不知晓,痴情只会显得愚蠢。鹏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