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的视线,她仰头看向飞扑而来拉住自己的人,却只有一片血色。
苏澄跃不曾犹豫,借力在崖壁上连点数下,翻身跃上山崖,连带着将方才拽着苏澄跃的那人也从崖壁边拉了回来。
脱离生死险境后,苏澄跃才感觉到头晕目眩,眼前是血红的天旋地转。
“苏姑娘!”
“苏少侠!”
“苏澄跃!”
耳边是饱含关切的各色呼唤。
苏澄跃闭着眼摆摆手,皱眉盘腿坐下。
——初入此地便将药粉用了,为着轻便行动也不曾多带,真是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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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浓,秋风猎猎。
纤细的十指间捧着一罐棋子,在夜色中白得发光。
其余种种皆付之一炬,此人只从洞中带出一罐白子。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滋味如何啊?呵呵。”身后是那聒噪匹夫的声音。
“哪里及得上您啊,丢盔弃甲,狼狈鼠窜,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乡还能被打吐血,我这家底还厚着呢,何惜区区一洞窟?。”嫣红的唇瓣轻启,讥讽之语肆意吐出。
老匹夫又安静下来。
真是一条不记打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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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澄跃一向很擅长忍痛。
她缓缓神,令那晕乎乎的感觉散去不少后方扶着地面踉跄站起。
这时她身边立刻有人上前搀扶,这名女侠又掏出自己的手帕为她擦拭面上的血迹和土灰,尽管自己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不必劳烦。”苏澄跃止住她的动作,伤口还在淌血,很是骇人。
“我等除却失而复得的兵器,行走江湖携带的东西都留在里边了……”女侠瞧着苏澄跃面上的伤处很是担心。
苏澄跃眼前血污被清理大半,瞥见这位女侠手臂上洇出大片鲜血,点了点她的伤处,道:“大家身上都有伤,又暂且没有药物,还是快些寻落脚点休息一二。”
“多谢苏少侠!”又有人陆续上前道谢。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负了伤,这些生死之交商议着准备去哪里暂且收拾收拾。
又有人道:“苏姑娘身上还有伤,我青龙帮在王都附近也有分堂,不如先至分堂包扎一番?”
苏澄跃抹了把再度覆上的血痕,透着几分血光看向天色,道:“多谢好意,但我还有要事在身,与各位暂且道一声别过。”
言罢,苏澄跃搀起千面仙,深一步浅一步地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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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小瓷瓶被一只过于瘦削的手摩挲着。
瓷瓶中有一枚虫卵。
那与他从南疆叛逃蛊师手中截获的玄蛊虫卵截然不同。
精通蛊理的南疆祭司拿到此物时便明白,若是有蛊母,他定然能借此根除玄蛊之毒,更能令他一手培育的入骨蛊成为真正的万蛊之王。
“南疆是我属邦,历年屈居一隅,祭司难道不想将南疆蛊术发扬光大吗?”
大豫皇帝的声音犹在耳边。
南疆祭司满怀心事地行走在大豫王都内宽阔的主道上。
然后迎面与一“女鬼”撞上。
三更半夜,满脸是血,披头散发,衣裳脏污。
他翻手收起这枚瓷瓶,快步上前并问道:“这是遭遇了什么?”
苏澄跃只透过眼前的血痕判断前边有个人,还没看清这是谁,熟悉的声音响起,叫她浑身的疲乏疼痛尽数散去,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尴尬。
——出去抄了“双鸟纹”的老窝,还发现一个大秘密。
“呃……说来话长。”苏澄跃嗫嚅着。
她感受到此人向自己靠近,伸手接过压在她身上的千面仙。
“这位是……”他问,并没有贸然揭下面纱。
苏澄跃神色一黯,道:“我将仙姐姐寻回来了。”
他不再继续此事多言,而是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打起来,然后不小心叫石头砸的。”苏澄跃含糊其辞。
二人不再开口,在泛起了鱼肚白的天色下向陆宅走去。
屋里点着几盏油灯,将毫无血色的面孔镀上一层暖光。
“仙姐姐喜欢雪山,我会将她葬在那里。”苏澄跃扶着额头,她的伤处已经包扎好,只是现在还有些头昏脑胀。
“什么时候走?”陆承远开口询问。
苏澄跃抿唇,长叹一声,道:“我还得同父亲商量商量。最近的事情比较多……哎呀,我哥真是个吃干饭的,我爹肯定走不开,王都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又叫人不放心,若是我哥有闲暇过来调查我也能放心些。”
陆承远本想叫她将这些事放心交给自己,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了下去。
“明日我再给我爹写封信,这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他。”苏澄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