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出了门,季霆郁才重新正视着季柯,声音格外的凉。
“季柯,是你吧?那天早上,只有你和舅舅相处了。你现在去自首还来得及。”
季柯眼底露出诧异来,似乎很不解,“季少,你是季爷最信任的人,要下手大概是你最方便,怎么会觉得是我?”
“你恨舅舅送你出国,这次回来又看上了他的伴侣,你以为自己羽翼丰满可以不被舅舅掌控了,你觉得自己可以飞上枝头了不是吗?”
“季少这话可笑,你倾慕温先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看着温先生和季爷恩爱有加,你心生嫉妒和恨意,对自己最亲的人下手,还试图向我泼脏水。季少好手段。”
说到这里,季柯似乎陷入了沉思,“季少的匕首,该不会就是凶器吧?”
“血口喷人你是第一人。”
“不及季少。”
话音一落,屋里就陷入一场寂静。
而在外面听着他们谈话的温酒神色漠然,仿佛没听见他们话里的中心是自己。
灰白担忧的蹭了蹭温酒的腿,温酒揉了揉它的脑袋带着它离开。
“温先生。”金管家的声音忽然响起
温酒抬眸,看见金管家站在楼梯口,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他。
“温先生,您是第一个看见现场的人,您没有什么发现吗?”
温酒神色郁郁,“你在怀疑我?”
“没有没有。”金管家恭敬地垂下头,“季爷的本事我们都知道,但是现场来看,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谁能让季爷这样没有丝毫反抗的扎中心脏呢?”
温酒定定地看着金管家,忽然嫣然一笑,“好问题,金管家,你觉得是谁呢?”
季盛斐一倒下,季宅便变得奇怪起来,所有人都在互相猜测和内涵,所有人都有嫌疑。
而当时警察来之后也没有了下文。
真奇怪……作为季家的掌权人警方怎么可能不在意?作为一只并不聪明的小狐狸,温酒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这是怎么回事。
温酒喃喃,“灰白,总不能是季盛斐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吧?好端端的他又不是有病。”
灰白嗷呜一声。
。
警察又来了一次调取季宅的监控和取证。
来的是一位年轻警察在和季霆郁交谈间忽然说,“听说,季先生最信任的人是他的妻子,我想和她聊聊。”
季霆郁一顿,然后说,“卫队,他什么都不知道,胆子比较小,发现舅舅之前,他一直在外面。”
被称为卫队的年轻警察神色肃穆,“是这样,因为夫人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比如季先生的人际关系,我们当然已经排除了她的嫌疑,但是……”
季霆郁的目光透过窗,看见了蹲在花园里的温酒,卫队的视线跟着移过去,微微一愣,有些迟疑,“季夫人……是男性?”
季霆郁语气淡淡,“他姓温,叫温酒。”
卫队点了点头,站起身往花园走去。
温酒给花剪了残枝,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他然后又礼貌地收回去。
“温先生你好。”
温酒看过去,见是穿着警服的人便含笑道,“警察先生您好,找我是有事吗?”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季先生的事。”
“那我们换个地方吧。”温酒放下剪刀,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很热。”
确实很热,这位温先生的脸都晒红了。卫队礼貌地从温酒脸上移开目光跟着温酒走过去。
季霆郁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转身上了楼。
他站在季盛斐的房前,然后伸出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地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灰白被温酒留在了季盛斐的房间,这会儿看见季霆郁进来,也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它对除了温酒以外的人向来很冷漠。
季霆郁站在季盛斐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曾经自己仰视的舅舅,然后在床边坐下。
他的声音极其平静又恶劣,“舅舅,应该谢谢你吗?你留下的所有都应该由我继承对不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貌美如花的妻子……”
“我会好好照顾酒酒的,舅舅,您可以不要醒来了吗?”
门外,微微低垂着脑袋的人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凉薄的笑意来。
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闪电照亮了昏暗的卧室。
男人在柜子里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打开看了一眼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长筒上,神色一凝,伸出手握住了那卷筒。
他一点点地展开画卷,刚看到画卷上的人,身后就传来沙哑而冷漠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