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你这幅样子让别人看见了,肯定要说我欺负你。到时候,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林深抿了口茶水,微涩。
宁玉笃定:“以后一定会有人理解你的。”
林深侧眸看她:“这个人从哪里来?”
“……”这问倒了宁玉。
林深放下茶杯:“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我都明白的。”
宁玉彻底没话说了。
林稳姗姗来迟,满身路程带来的尘土气息。宁玉没见过林稳,认出人还是因为林深的言行。
林深站起来,招呼着晚来的人:“哥哥,坐在那边吧。”
他摊开手掌,示意林稳坐到林天的另一侧。
这是宁玉第一次和林稳打照面,生怕自己和林深的事情败露了。
林稳按着林深的话入座,先看向了宁玉:“你好。”
“……你好。”
自此,人便到齐了。
林天年近五十,端正坐在主位上,精神虽说算不上饱满,却也是用了极佳的姿态迎接宾客:“今天就是家里人一起吃顿饭,大家不要拘谨,随意一点吧。”
紧接着,入耳的是一些烂俗的恭维话,不是吹捧便是夸赞,想必林天在酒桌上已经听烂了。
林天挑了个间隙问宁玉:“小玉啊,小深最近对你怎么样啊?”
“特别好。”宁玉给了林深一个如胶似漆的眼神,顿觉自己演技到位。
林深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谁问你了,别插嘴。”林天像个寻常父亲一样调侃林深,然后和宁玉确认道,“真的吗?”
宁玉满脸乖觉:“是真的。”
林天信了:“好,要是小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来帮你教训他!”
宁玉点点头。
林深望着宁玉的侧颜,发觉自己明知对方在撒谎,也是有理可依的撒谎,心中仍然不是滋味。
毕竟……今天若是换一个人坐在她身边,宁玉仍会作出相同的回答。这个人可以是柏藏,也可以是谷源,甚至可以是李棋。
一想到这些,林深又回想起今日和柏藏的会面,食不知味起来。
桌上立即有人感慨:“哎,还是小深好啊,成年了还真就一点儿不用长辈费心了,样样都出彩,还找了这么个好看的太太。我家这个比小深大十岁,说什么也不肯结婚。”
“小深成绩好啊,在国内高考都能上涌江大学。我家本科就出国,也就只能读排名一百开外的学校,还不知道读研能去哪个学校呢!”
一位打扮美艳的妇人紧跟着说:“就是啊,你们小深哪会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啊,不像我家那个,借了六千万给兄弟周转资金,结果没要回来!哎呦,我儿媳没事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指望我多教训教训他。可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啊!儿子大了翅膀硬了,不肯听我说话了。今天儿子让我来借点钱,我不得不来啊……”
宁玉听到了一半觉得不对劲,悄悄问林深:“这位是不是你说的,先前都没见过的人?”
林深用看戏的心态回答:“是。”
“哎,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拉下这个老脸来问问你们了。我知道这点钱对于你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对我们家来说是性命攸关的事。我儿子……”妇人说着,流起了眼泪,客厅里回旋着她的抽噎声,“我儿子说今天借不到钱,明天就死给我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面逼啊!”
带妇人来的人默默吃着菜,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情一样。
想攀林家关系的人多,餐桌上当场借钱的还是头一回遇见。众人心里都有数,也是见怪不怪了,没人插嘴。
他们都等着林天或者林稳说话,再不济林深也能说两句。
“今天是大团圆的日子,哪能说这些话?”林稳长得不如林深亲和,抬眼时的冰冷能透到人心底里,语气亦是不客气,“不想吃就出去,不要打扰我们久违的重聚。”
妇人的眼泪顷刻间憋了回去:“这……这都是我不好,你们千万别生气。”
林稳当即回复:“不会的,以你的情况,不值得我浪费情绪价值。”
妇人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是一段小插曲,除了当事人外,根本没人在意。
林深吃了个半饱后,询问宁玉:“今天请的几位米其林厨师里有一位是专做甜品的,想不想吃他的拿手甜品,我们现在悄悄跑过去和他说吧?”
宁玉没想太多:“好啊。”
宁玉糊里糊涂和林深走出了大家的视线范围,跟随着林深的步伐。她不得不依赖林深,不然她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别墅里乱逛。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林深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