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副辣手无情的样子敲打他的那位四叔,又道:“不过我也一直想问你,你是如何发现这整件事与我四叔有关的呢?”
赵庭芝忽地敛却眉梢,如鸢同他得意地眨眨眼,把那日溜出赵家前同昆玦说过的话都同他说了一遍,连昆玦也曾有过的疑问也都释与了他听。
赵庭芝听了这才恍悟,不由喃喃:“我也疑心过究竟何人把关于清流的风声传到了一直相安无事的陈家那里去,何人能如此清楚我家境况、我身边有什么人,是不是与我那黑心肠的四叔有关,然则没有证据,我也只能疑心罢了。”
“不曾想如鸢你竟因为那日太华山一事,竟就推断出这件事从头到尾我四叔都脱不了干系,你总说我心思玲珑,实则你的心思才最是慧敏。”
他是真心实意地称赞,如鸢只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全然就确定,只是细细思量后觉得你四叔多半逃不了干系,但到底都只是推测,我手里没有证据,那日咱们把那伙人放跑了,一点人证也没留下,且当时事发突然,当时也未曾想这么仔细。不过我想纵使是把人证留下了,抓了那伙人去见官,赵敬亭也还可以抵赖不认,故而倒还不如我自己动手,打他一顿后果真老老实实地就招了。”
“风声是他放的,打手也是他安排的,处处拿捏着赵家也是他从中作梗,只是后来那伙人的确是自己要寻仇,赵敬亭才顺水推舟。”
“老狐狸确实有两把刷子,事事做得不着痕迹,不过不着痕迹也总有别的法子,我敲打敲打他,也好叫他明白,不是只有官府才可以治他的罪。庭芝兄你放心,我想他往后不敢再打你家的主意,纵然万一他贼心不死,你只管告诉我,我保管叫他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
如鸢同他保证得极为诚恳,赵庭芝怔怔地看着她,神情有些恍惚,“你这一番情义,我要如何谢你才好......?”
如鸢亮着眼睛嗔他:“上回你不是同我说了嘛,士为知己者死。”
她哪里需要他谢她什么,有他这句话,便足够了。
闻言,赵庭芝也不再多言,会心地点了点头,却将此事深纳在心底,话头一转,想起方才如鸢收到的那封信,便道:“对了,今日你得了朋友来信,可是同大公子商议好了,要去元安了吗?”
如鸢摇了摇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这桩事我还在考虑,实在是没想好。”
赵庭芝知她的顾虑,便道:“我记得此前你说同我说过,说是答应了一位朋友近日再不去元安,可是因为这个?”
如鸢微微颔首:“就是因为这个,不瞒庭芝兄你说,今日这封信正是那个朋友寄来的,所以我才不明白,当初他很是郑重地同我约定让我近日不再踏足元安,当时他说他也会去别的地方一段时间,而今又忽而寄信邀我前去,是有些奇怪。”说着将信从怀里掏了出来递与赵庭芝,“你瞧瞧。”
赵庭芝接过信,便见信上先是问了如鸢安好,又道别离已久,迩日常念,尤先生关切如鸢身体安泰,他二人皆念及她再来元安,同游帝都,快意聚首,亦愿同府中公子一见,周全招待,相识相交。言念心切,望她二人不日便能前来,早日相见。最后的落款是云淮顿首。
寥寥数语不过是些寻常话,赵庭芝拿着信想了想,微有些疑惑:“既当初不要你去,想必你的这位朋友当初与你约定时定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原因,或是不得已的苦衷?”
如鸢点点头:“当初的确是有原因,一是他要离开元安一段时间,二是......”
二便是辟阳珠失窃,宫里迟早会发现,萧云淮为了以防万一。
“二是因着旁的一些事。”
赵庭芝稍加思忖,便道:“既然他如今让你又再去,自然说明他并未离开元安,而能够牵绊你的其他事也都解决了,故而如今才又变了主意。”
如鸢顿了顿,倏地恍悟,“是啊,庭芝兄你说的是!”
既萧云淮如今寄出这封信,从她当时离开元安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必他没有去边关,边关一事应是有了变数,而辟阳珠一事应也已经完全平息,他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再无后顾之忧,故而这才写了这封信来邀她再去元安。
思绪至此,一刹如鸢便觉一切都说得通了。
“既如此,那你可改变主意,可要去往元安?”
赵庭芝笑问,如鸢立时笑着应声:“去,自然得去!自回来以后我本就想着要带公子去一趟元安,正好带他也去见一见这位朋友,且除这位朋友之外,我真正的楚家兄长也在元安,也在信中说很是惦念我,总算又能再见到他们了。”
她长抒一气,望了望天上明月,喜不自胜,“既如此,庭芝兄你不是说近日也要去元安吗?不知你手里的事可料理完了,咱们便可一路同行。”
如鸢回过头来,眼底流光,若此去元安还能同赵庭芝一路同行,都是朋友,那便再好不过了。
面对她的期盼,赵庭芝眉宇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