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换一个机会。”
青溪没问是什么机会,他知晓她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淡淡点头。
她这样,是怕他陪她吃苦,他都明白。
山间鸟鸣声不断,两人却久久沉默不语,走至道观,最终还是红鱼先开口:
“前路艰险,我不能带着你了,青溪,再会。”
她的声音那样平稳,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青溪抬了眼,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平静。
他其实一直知道她有心事,而那心事多半与她父亲有关,她一直很在意父亲被当成叛贼这件事。
那么......除了云阳军事布防图,另一件被跟着他去的王府士兵带回来的是什么,她怕是也已然知晓。
可她是如此平静,亦或者是让自己看起来如此平静。
青溪想抬手摸摸她的额发,叫她别怕,最终还是没有动作,只说:“我明白了。”
转身拿着包裹进屋。
红鱼听见门被‘吱呀’一声关上,指尖一颤,抬眼间瞧见不远处的墙壁上被灶灰画了一条直线,明白应是少年不知何时量个头时留下的痕迹,不免心中一酸,起身往自己房中走去。
她开始无意识收拾东西。
桌子斜了,将它正回原位;褥子乱了,重新铺好;窗纸有些破,拿矮凳支起来挡好......
到最后实在不知该做什么,便趟榻上准备会周公,却在枕下摸出一抹红绳来,跟一团五彩丝线缠在一起,乱糟糟的。
是从前师父给她编的百索子,说是系在身上,能保佑人长命百岁。
红鱼忽然下榻,连鞋都来不及穿,如风一般跑出去。
可是青溪已经走了。
连飞琼也不见踪影。
又剩下她一个人。
红鱼手握着百索子,光脚站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茫然无措。
那青苔沁满水,一阵冰凉刺骨,叫红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