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谁是母亲,倒也不难。”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见一名身材修长白衣男子缓缓走来,面如冠玉,眉目温润,气韵高洁,恍若神仙下凡。有不少女子惊呼,比如苏小末。
萧拟脑子里只浮出了一句话,公子世无双,原来世间真有如此惊艳之色。
一直撒泼的妇人语气缓了缓,道:“什么法子?”
“孩子是母亲的命,孩子死了,母亲也不愿活了。”
“正是,母子分离,真是把我的心都剜走了,我就是不要这条命,我也要带孩子回家。”妇人哭啼。
曾氏无视周遭的一切,只温柔地哄着孩子。“摹儿乖,有娘亲在,谁也别想伤害摹儿。”
“你说能分辨出谁是娘,快说呀。”众人哄闹,让白衣男子作出判断。
“还请夫人将孩子交予我。”
“你们是一伙的吧,我谁也不相信,休想夺走摹儿。”
孩子似是感受到了母亲抱着的力度加大,又开始啼哭起来。
“得罪了。”白衣男子话音刚落,孩子便转移到了他的怀里。
苏小末惊呼:“神仙也做不到吧。”
“二位都说自己是孩子母亲,都想陪伴孩子,要想二位皆随心,唯有一法子,便是我将你三人葬在一处,黄泉下自能团圆。”
萧拟浑身发寒,不明男子是如何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曾氏多次扑向白衣男子,却无法近其身,心中绝望,只能借着宁景的力勉强站着。
妇人有片刻迟疑,实在摸不清男子的脾性,大声喝道:“少唬人,杀人偿命,你怎么敢杀这小小孩子!”
曾氏恨恨地看向妇人,道:“你到底想如何,非要逼死我们吗?”
“要是你早点把孩子还给我,哪里轮到这疯子来指手画脚!”
白衣男子右手将孩子高高举起,见他手腕动了动,孩童啼哭的声音戛然而止。
曾氏不可置信地看向男子,嘴唇哆嗦,愣在原地。
妇人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男子。
“孩子死了?”
“没了哭声,该不会。”
议论声传入曾氏耳朵,彻底熄灭了她残存的希望,脑中“嗡嗡”,她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疯了似地扑向白衣男子。
曾氏刚碰到男子,便像一只风筝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曾氏倒在地上没了动作,惊得退了数步。
“好了,轮到你了。”白衣男子看向妇人,慢慢朝她走去。
妇女双腿发软,身子颤抖,乞求道:“饶过我吧,我错了,我不想死啊。”
“母子连心,想必此刻你也痛不欲生,何不陪他?”
妇人跪下磕头,大喊:“我错了,我不要孩子了,我,我家中还有一个孩子,他不能没有娘亲啊!你高投贵手,放我回家吧。”
“吵着要孩子的是你,连累我嫂嫂侄子被害,你不敢手刃仇人,还向他摇尾乞怜,你真是可恨,天下怎会有你这般可耻之人。还有你,我嫂嫂究竟做错了什么,你非要取她性命,这个孩子这般小,你怎么忍心下手!”宁景又恨又气,拳头紧握,极力克制自己。
“与其深陷流言困扰,不如长眠地下图个安静。”
萧拟不顾苏小末阻拦,痛心道:“你武功高强,却用来对付妇人幼童,世间法子这么多,为何一定要这般极端,他们何其无辜。”
妇人本想逃走,却被白衣男子抓住了手腕。
“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不是孩子生母,你要是凛然赴死,还能给自己挣个体面,我也好给你个痛快。”
“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中还有老人幼童,我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妇女眼泪鼻涕俱下,又道:“我只是看她家有钱,想讹点钱,求求你,放过我吧。”
众人骂声一片。
白衣男子颇为嫌弃地松开手,道:“你走吧。”
宁景看着妇人连滚带爬地逃走,横眉怒目,便要去追赶,却被白衣男子拦住。
宁景恨妇人,也恨眼前的男子,道:“我豁出这条命,也要为嫂嫂侄儿讨个公道!”
“阿景。”
原本倒在地上的曾氏忽然醒来,有些迷糊地站了起来。
宁景急忙去扶曾氏,惊喜道:“嫂子,你没事?”
白衣男子将婴儿交给宁景,道:“孩子只是睡着了。”
“你是在诈那个妇人?”
“不这样,她怎肯罢休,只有让她脸面尽失,她才不会再纠缠。”
宁景鞠躬,恭敬道:“公子究竟是何人?”
“在下长乐岛苏焕。”
宁景还欲道谢,白衣男子已步出数尺外。
“姓苏,难道是长乐岛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