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感。
面前。
孟聆竹眼尾弯出温婉笑意,微微偏头,藏起眼底那抹将断的感伤,从她的视角里,能看到刚挂断电话的助理面上急色满溢,推了车门下来,原地犹豫打断两人的可行性。
不要再耽误别人时间了。
她最后没说其他,只祝:“一路顺风。”
将入秋了吗,要不然她轻语落后,就转身离开的背影怎的透一种秋风扫落叶的无情。
“沈总,该上车了。”
等女人纤细身影消失在拐角后,助理才找回些胆量,拉开车门示意。
沈逾白最终带着那精致的小叶紫檀盒,坐上了回南杭的车辆。
溪谣镇的全局在视野里变小、拉远,他目光带着留恋的悠远,往窗外放。
车辆在乡道里疾驰,沿途掠过的都是一月前曾见过的风景,直到驶入水泥地和沥青路的交界,路牌上,南杭两字端端正正,预示他即将回到术前原轨,和她的花火就此黯淡,再成逾矩即毁约的甲乙方。
沈逾白走后,一连落了好几天的雨。
不知是因为天气实在压抑还是其他难以言明的原因,孟聆竹的情绪也较往常低闷,幸而刘叔往这送来的竹分量足够沉重,叫她终日忙于纸伞的制作中,一时也没多余的功夫去悲春伤秋。
而那些已经制作完成,却因为落雨天气无法得到充分晾晒的纸伞,终于在一周后的今日,等来了灿烂的晴。
倪筱戴一顶太阳帽进来时,还感慨着这雨后初霁的威力是令人招架不住的晒意。
下一秒就接了孟聆竹的指令,抱几把虚虚拢着的纸伞,到后院空地晾晒。
亭台雅致,水榭上浮着晴日尽情倾洒的光点,翠色的枝叶从嶙峋假石中探出来一些,似乎想争相欣赏这满撑成整圆的伞面。
将几把纸伞先后撑在地面,倪筱才拿出藏在胳膊下夹着的那把——
是她特意绕到柜子前,躲开孟聆竹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混入伞堆中的那把;是被挚诚嗓子委托过,说制成前最好不要暴露在她眼前的一把。
将伞撑开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放缓,倪筱小心翼翼地提着伞柄,照葫芦画瓢把其撑在地上。
一切都妥后正准备离开。
“筱筱,这漏了一把。”
有柔和的话语从远而至,再过几秒,垂几条繁花枝的回廊深处,出现了孟聆竹拎着纸伞的窈窕身影。
倪筱有片刻秘密暴露的慌乱。
又趁着孟聆竹到这来还有段路程,脚步一动,微侧过身,手往背后探去,悄悄将其往不被在意的角落推了点距离,同时也借着身形挡住了那把特别的纸伞。
孟聆竹穿过回廊,抵达后院一小片空地上。
“是我疏忽了。”
见她视线就要往四周转,倪筱忙伸出手,“小竹姐给我就行,我给它撑上。”
“不用了。”
孟聆竹察觉到点她殷勤之下的紧张,没多在意,在她摊着的手心上拍了拍,“你可以先回坊里休息。”
她作势要往倪筱身后绕,“我正好调整下伞与伞的间距,好叫它们能被晒得更充分些。”
“这种小事,让我来调整就行。”
关键时刻倪筱倒表现出她言而有信的仗义,宁愿揽下这额外的活,也不想叫身后物暴露,还伸手挽上孟聆竹胳膊,试图无声无息地将她带离这片风险之地。
“筱筱,做贼心虚是像你这样演的。”
孟聆竹抱臂,往后退点,因此在放大的视野中能够直接观察她的微表情,多少还是对她的反常起了疑心。
姐夫托付的第一个任务就这么稀里糊涂搞砸了吗。
倪筱懵圈的脑子里划过各种补救的方案,最后为表自然,还是没再刻意挡着,而是往旁探了小步,露出身后正沐浴日光中的纸伞群。
她声一扬,几分嗔怪意味,“那一定是小竹姐感觉错了,我哪有。”
孟聆竹视线自然从她藏不住事的脸上,转移到她的身后。
后院晾晒的几把纸伞皆是出自她手,因此孟聆竹对其上绘着的图案了然无心,此时它们间隔有序地排列着,倒看不出什么反常的端倪之处。
只是——
孟聆竹望向后头沾着倪筱衣料的那伞边,伞面是没抹均匀的皎白,裱纸上用水彩绘着憨态可掬的聆泠,往后延伸出一片傲立的竹。
……是聆泠吧?
乍看去的那眼,第一直觉便将那图案认成了聆泠,但孟聆竹再走近,蹲着身仔细一瞧,却莫名涌上些不太确定的迟疑。
从细节的处理和绘伞的水平确能看出一点新手的生疏。
绕着伞骨的丝线少数缠结,伞边没理规整,起一点细微毛边,没上均匀的底色反倒给伞面添了层次感,勾线掺杂着水彩,细看更能显出笔触的凌乱来。
见孟聆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