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就危险,还扔上去让象鼻子接着——哎哟,看看得了。”
她拽拽坐在丈夫肩膀上的小孩大声说:“看看得了,行吧?”
“保护动物呢,咱不坐。”孩子爸也张了口。
他们提了这些,何禾就对已经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说:“他们手里拿着象针的,象不听话他们就扎它。”
“啊——?”那个女孩有些木讷,她扒在围栏边看了看远处又看着何禾:“天,我还以为那是钥匙。”
“象鼻子不能坐人。”何禾又说,她仗着自己身边凑在围栏边看的游客多就装作和这个女孩讲话而放大了音量:“也不能骑象,象的脊椎不适合载重,而且那边的小象还是小宝宝,刚刚我就看那个人拿象勾扎了它好多次。”
“哎哟——虐待啊。”身后这一小片的人一片哗然。
“真可怜。不想坐了。”又有几个人开始动摇了。
女孩转头对男人说:“算了,不拍了,”
男人搂着女孩顺着队伍往前走:“来都来了,拍一张拍一张,下次不拍了。”
女孩一个劲儿摇头:“不想拍了,好残忍——”
“你管她说啥,你拍你的。”
正好工作人员又回到围栏附近催着人快去排队了,何禾挤在这里,她在大脑中想了很多次自己应该真的像那些保护动物的人高声呼吁大家不要骑象不要坐象鼻子,可她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人太多了,工作人员也多。
如果在山东,她肯定不担心这些。
老爹天天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手机震动一下,阿布发来的语音消息。
他问她在哪里。
“在象这里。”何禾按住语音键回。
“我说不拍了!”女孩有些生气地嚷嚷。
“行行行!”那个男人说:“我拍,行不行?”
“你也不能拍!”
“你听她放屁。”男人扯着嗓子大声说:“泰国的象还驮轿子,哪有那么矫情!好几吨的东西还驮不住一百来斤趁早灭绝得了。”
“都是虐待动物,就非得认为错的就是对的吗?”何禾放下手机:“你女朋友都说了她不拍你还非得拍,版纳那么大不骑象就没别的玩的了?”
“你他妈谁啊!”男人脑袋瞬间涨红脸红脖子粗地指着何禾:“你不骑象你来这里干啥?白送钱?”
女孩扯着他的胳膊:“你别跟她吵吵——”
何禾不依不饶:“就是有你这种人所以才有动物表演,大家都不坐,他们也赚不了这个钱!”
大概她给这个男人冠了一顶很大的帽子,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
“你放开,你放开!”男人猛地甩了一下被女朋友扯住的胳膊,他指着何禾的鼻子:“你再他妈一句废话,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带着孩子的那个爸爸扶着孩子的腿拽了一把男人:“你说你和一个小姑娘吵吵吧火的干什么玩意儿!”
何禾盯着他,他们一样高,所以她更不怕了。
“不信。”她说:“你敢弄死我你就试试,我告诉我姥爷。”
“你他妈你姥爷谁啊?”
“我姥爷是——”
“禾禾!”
阿布抓住了何禾的胳膊,他气喘吁吁,头发都跑的向额头后飞着,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瓶瓶身上已经满是水珠的矿泉水。
他打量了一眼在场的气氛,何禾满脸通红,她面前一个矮个子男人正气势汹汹地指着她。
见同伙来了,男人又盯着阿布。
阿布立马挡在何禾面前。
“你干什么?”他低着声音问,他俯视着这根不客气的手指已经戳到他的胸膛。
手臂与全身瞬间绷紧了肌肉,阿布盯着男人的眼神,像从动物原本安静地蛰伏立即变成了前肢匍匐的蓄势待发。
正好工作人员又来催排队的人,阿布的身高带来的压迫,那个男人泄了气,他还要面子,硬刚着用手指点着阿布的胸膛仰着头继续威胁。
“管好你女朋友。”他咬牙脖子抽得一下一下。
他转头,他女朋友已经离开这里了,他也挤出队伍向前追去。
“没事没事啊。小姑娘,咱不跟他生气。”有几个人在劝何禾。
他们也不排队了,小孩子一哭,家长带着小孩出去后队伍一下子空出了一些。
树下,冰镇的矿泉水已经把手掌弄得湿漉漉。
“你——你跟他们说!”何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打着电话:“不——不行,现在就——说。”
她抽噎着,用手背胡乱擦着眼泪:“我不——不回去。”
“她不知——道。”
“傣——王花园。”
“这是虐待——虐待动——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