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峰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好吧,但走之前你要先说。”马夫人微微一笑:“好罢,乔大帮主,请先解开我的穴道吧。”萧峰一掌拍在她肩上,内力到处,便应声而解。
马夫人舒展了一下身体,随手拂了拂头发,笑道:“多谢了,请各位等我一会。”阿朱见她一下就平静下来,不觉暗暗稀奇。
马夫人转入后室,片刻之后,就拿着一个包裹走出,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乔帮主,可以走了。”阿朱截口道:“慢着,你先说出那带头大哥的身份。”马夫人甜腻的说:“好啊,可我只说给乔帮主一个人听,乔帮主,你过来罢。”
萧峰眉头紧蹙,走过去道:“你说吧”马夫人低声道:“那带头大哥,就是••••••”声音越来越低,萧峰不由靠近了些:“谁?”这时,马夫人胸前突然喷出一束绿莹莹的细针,直射萧峰头脸,变起俄倾,事先毫无半点痕迹,本来非中不可;萧峰和她相距不到尺许,说什么也想不到她竟会突施暗算,这束毒针来得甚是劲急,他武功再高,在仓卒之际,咫尺之间要想避去,也万万不能。他想也不想,右手一扬,一股浑厚雄劲之极的掌风劈了出去。
这一掌实是他生平功力所聚,那细细的一束钢针在尺许之内急射过来,要以无质的掌风将之震开,所使的掌力自是大得惊人。他一掌击出,身子同时尽力向右斜出—只闻取一阵淡淡的腥臭之气,毒针已从他脸颊旁擦过,相距不过毫厘,委实凶险绝伦。
便在此时,马夫人的身躯也被他这一掌推了出去,哼也不哼,身子平平飞出,拍的一声,摔在墙上。一瞬间,变故纷生,萧峰一掌击出,方惊觉不对,阿朱、阿紫也同时惊呼:“箫大爷!”“姐夫!”
萧峰忙去看马夫人,只觉她的身子已一动不动,呼吸之声也不再听到,忙一探她鼻息,已然气绝,嘴角却挂着一丝愉悦的微笑。萧峰大惊,叫道:“啊哟,不好,她断了气啦!”直如大祸临头一般。
阿紫扁了扁嘴,道:“这样狠毒的女人死了,有什么好在意的,看来她也根本没想过告诉你那带头大哥的身份。”
萧峰叹了口气,心想人死不能复生,发脾气也已无济于事了。阿朱也扑过来,一下把头埋在萧峰胸前,身子微微颤抖。
阿紫翻看马夫人的包裹,无非是些衣物、银两、珠宝之类,又解开她的外衣,却见她穿着一件软甲,所制机括就在胸前,发射暗器时只要右手在自己腰旁轻轻一按,一阵钢钉就由强力弹簧的弹动激射而出。要知武林中的暗器,发射时总得动臂扬手,有迹可寻,对方如是高手,一见早有防备。而这暗器不必先取准头,事先并无半点预兆,只要自己身体正对敌人,真是神不知,鬼不觉,极毒极狠的暗器就射了出去。
阿紫心想这马夫人真真是心计深沉,她事先准备了毒药、绑上了机括又收拾好了包袱,显然是为了对付段正淳,如不是自己三人现身,段正淳怎么也不能生离此地;后来又假装要离开此地,骗得萧峰放松警惕,趁机加害。不过她为什么死活不肯说出带头大哥的身份呢?若是恨萧峰,坐视他和带头大哥斗得你死我活不是更好吗?
此间事已了,三人四处一查,屋中更无旁人,便取出火种,到柴房中去点燃了,片刻间火焰升起。
三人站在屋旁,见火焰从窗子中窜了出来,将屋里的一切吞噬了。阿紫望着熊熊的火焰,突然想起马夫人说过的一段话,寒毛直竖:“段郎,我实在非常非常的想你、爱你,只盼时时刻刻将你抱在怀里亲你、疼你,只因为我要不了你,只好毁了你,这是我天生的脾气,那也没有法子。”
莫非••••难道•••••,那马夫人对萧峰也有爱慕之情?是了,她瞧不起自己的丈夫,对段正淳又心灰意懒,遇到慷慨豪迈的萧峰••••••越想越肯定,如不是心中看重一个人又怎么会介意他有没有看过自己呢?又怎么会听到他另娶他人就如此失态?怎么会要挟对方休妻?得不到就毁掉,这是马夫人的脾气,所以她才会施计杀萧峰,不顾自己安危;才会宁死也不说出带头大哥的身份,才会死前还笑得愉悦,因为她知道,这样一来,只要萧峰没忘记血海深仇,就永远都不会忘记她。
阿紫心中一叹,这样隐晦激烈的感情,不仅萧峰不知道,阿朱不知道,就连她自己,恐怕也不清楚呢;活着糊里糊涂,死了也不见得明白,就如同燃烧后的灰烬,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萧峰转过头,道:“走吧。”说着便迈开大步,迳自去了。行不多时,北风转紧,又下起雪来。萧峰冲风冒雪,想起从此冤沉海底,大仇也无法得报,心下自是郁郁,发力快走了一段路,心头稍松;回身一看,阿朱赶的气喘吁吁,俏脸被寒风吹得红艳艳的,如涂了上好的胭脂一般,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的跟在身后。心中怜爱顿生,心想于无可奈何之中抛开了满怀心事,倒也是一场大解脱,柔声道:“阿朱,我们去雁门关外罢,再也不回来了。”
(阿紫:喂,喂,还有我啊,我也被吹得够呛,站在一起的,你怎么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