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区门口。
“得要来回两三次才拿得完吧。”裴长溪弯腰,将行李袋堆叠在一箱子上面,背起书包,对在旁边连声喊热的大学舍友许一言说。
“你先上去,我在这看行李。什么鬼天气,热到快要中暑,不行,我得要歇一歇,不然走不动。”说着,她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把白色小风扇对脸直吹。
裴长溪二话不说地抬起东西进入小区。
七月初,她们找到实习公司,裴长溪在一家电商公司任职平面设计师助理,舍友则进了广告公司,说是喜欢有创意和挑战性的工作,二人均在下周一开启实习生活。
为了方便通勤,她们从学校搬出来,同住在许一言小姨空置的两房一厅的房子。
原本裴长溪是打算自己租房,却被舍友拉着合住,一来小区近公司,虽然两家公司为反方向,但距离小区的路程相差无几,便于上下班。
二来,许一言想身边有熟人照应,既解闷又有安全感,她家也不差钱,就算裴长溪不坚决给她房租,在实习期她也不会介意任何。
裴长溪性格不喜欢欠人,最后是以每月三百块房租,承包家务活为条件,顺利展开合住生活。
为不挡道,许一言将剩下的行李移至边侧,重又坐下,随意用橡皮筋将披肩的浅栗色微卷长发扎起,百无聊赖地回复群信息。
今日她失策地穿了件黑色衣服,即使不在烈日之下,仍觉得衣服吸热不断,浑身难受。
在看手机解闷之际,身边一有动静,她会好奇地抬眼观察,兴许是周六,上午九点半,出入小区的大都是拉着小车买菜的中老年,一抹年轻人的身影都没有。
“叮!”
另一边,裴长溪上到所住楼层,却没料一出电梯就遇上小插曲——由于前方视线被行李挡住,不小心撞上迎面匆匆进电梯的陌生人,感受到作用力时,她下意识地连忙道歉,但对方却没有抱怨声。
余光从深色运动鞋上抬起时,视线被关上的电梯门隔断,没能看清对方的面容。
她也没继续在意,轻车熟路地走到门口。
上周末,她们已经前来将屋内打扫干净,今天只需要整理好行李,铺好床即可休憩。
在未来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们就在此相依为命,第一次走出校门自理生活,既有不安又带着期待。
把东西放下,她又匆忙下楼。
“你这个袋子放在我行李箱上吧……”
“哎,你刚刚有碰到一个身高八尺的大帅哥吗?”许一言听到声音,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投至远处的视线,迫切地问。
“身高八尺是多高。”
“八尺就是……这不是重点,所以你有没有看到帅哥?”
“没有,我马上下来,你再等等。”
望着舍友忙碌走远的背影,许一言欲言又止,尚未将心中的激动表达完整,有点煎熬,打算回去再详述。
贺云飞一回到公司,就被同事兼同校大两届的师姐蒋千知喊过去,继续讨论昨天留下的工作问题。
“你手臂怎么了。”她眼尖地发现他右手臂上有道小指长,线状大小的血痕,关心地问。
他坐下来,垂眸只稍瞧了眼,没放在心上,淡淡道:“刮到。那张图纸拿过来。”
蒋千知伸手把图纸拉过来,“平时很少见你受伤,今天是没睡醒吗?”递过去时,她微微一笑。
“这个地方我昨晚想过了,不能这样……”
“早呀,工友们,又是为梦想打工的新一天,大家加油哟。”一男同事落座在他们对面位置,语调丧丧地说。
“你的开场白能否有点新意,每天都重复同样的话。”蒋千知瞧了眼,幽幽道。
“每天重复同样的工作,谈何创意,自从摊上这个狗不理项目,已经把我对未来的憧憬,消磨得薄如蝉翼,心如死灰。”
“项目结束之前,希望你吊着一口气,坚强活下去,赶紧画图,十一点开会。”
“开会开会,不开就不会,开了不一定会,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犹记得完整的周末已是半年前,人生呀,羡长江之无穷,哀吾生之须臾。”
蒋千知抬脸想叫他闭言工作,别再庸人自扰,开口前被贺云飞的声音截了。
“再忙再难,也会有结束的一天,坚持住。”
她望向他垂眸专注认真的脸,不由地面露欣赏之意。
“全组就你心态好,耐得住性子,任劳任怨,不愧是学霸出身,连工作了也是佼佼者,可造之材也。”
贺云飞挪动椅子,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娴熟地操作鼠标和键盘,漫不经心地回应: “给我戴高帽,也分担不了你的工作量,还不如静下心,琢磨琢磨如何攻克工作壁垒。”
其余组员陆续归位,男同事被旁边的同事询问工作上的事,今日份哀怨长叹就此结束。
整理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