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醒来时,发现自己右腿剧痛难忍。
世子一脸欣喜:“你醒了?”
皎皎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我师——我兄长呢?”
世子道:“你想回去了吗?”
皎皎点了点头。
世子有些惆怅:“你叫皎皎,对吧?能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只是你偷偷溜下来,法力已经这么弱了。回去之后,神君若是罚你,你撑不住怎么办?”
皎皎被这信息量砸得有点蒙,不知道这究竟是对方的脑补,还是梅任行骗他的说辞,但无论如何,“凌芝”这个身份是不能再用了。
世子端起一旁放在水里温着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先吃药。”
皎皎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呢?”
世子道:“你先吃药。”
皎皎想要自己拿药,世子却将碗移开了。皎皎发现自己左臂抬不大起来,于是只好就着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然而只一口便喝不下去了。
“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糖。怕你觉得苦。”
“药并不是加了糖就会变好喝了——”
“反而会变得味道诡异,更加难喝。”梅任行道,“我早告诉过你,不要加糖。来,喝这碗。”
皎皎见到梅任行,终于放宽心,就着他手上的碗将药灌下去了。
世子道:“你想回去,等伤好了,我帮你去你兄长神像前说。”
梅任行道:“我哄你的。我们是人,不是什么神仙。只不过那时怕麻烦,所以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
世子道:“那就是下世为人的神仙。”
皎皎确定梅任行安全后,实在不想多说话。右腿剧痛,左臂酸痛,现在放松下来,还发现浑身上下的骨头肌肉都在痛。人在疼的时候,就连说话都是一种痛苦,于是也便不去管反驳的事情了。
“你见过哪家神仙吃人吃的药啊?”
“神仙也是人修上去的啊,除了那些天地初开时的创世神。”
“不是不是,我们真不是神仙。”
“不是神仙?那那些诗文又是怎么来的呢?”
皎皎抬头。所以不但“凌芝”这个身份不能用了,就连“皎皎”都不能说是同名了吗?
“当然是她自己写的啊。你是不是还要说诗写得好的都是谪仙人?你这么想,李白知道吗?就算是神仙,诗写得好的也是少数。随便踹一个下来,难道就能把诗写得惊天地泣鬼神了?”
“不是你说她是勾陈——”
“你怎么又绕回来了?我哄你的。我们不是什么神仙。”
“可她真的和我梦里一模一样。”
“那你怎么确定你梦到的就是神仙呢?人也可以梦到啊。”
世子语塞,最后只得道:“我就是知道。”
梅任行以晚饭为借口,把世子“请”了出去,然后设了一道隔音结界,把事情经过和皎皎说了一遍。
“所以,我们又失联了?”
“嗯。也不知道那群猎犬有没有灵识在,可不可以帮我们送信。”
“妖有妖域,一般不会和人类杂居。就算有灵识在,作为猎犬也没有办法自由出入,更别提送信了,还是别祸害它们了。其实也没什么,指环上的定位一直都在,只是想说一下我们可能会晚几天回去,让他们不用担心。不过,有一件事情,可能会有些麻烦。”皎皎顿了顿,“如果我说怕那位太子殿下知道我们的行踪,又过来找我们,会不会有点太自恋了?”
“我也是在担心这个,所以给子野、阁主、俯仰山都发了消息,但是联系不上,曹丕也联系不上。眼下我们只有两个指环,一柄宝剑和一柄‘宝剑’,我不确定在不动用术法的前提下能不能闯得出去。而且马也被扣着,你身体也还虚弱,不如先在这边养两天,伺机而动。”
“你之前还叫人家子桓兄,怎么现在又直呼其名了?”
“谁让他不理我。”
“可又不是只有他不理你。”
“我也不知道,明明只见过两次面,可是他不理我,我就很不开心。没事,他这么爱记仇,气气没准就出来了。”
“……”
忽然有人推开门,饭菜一道一道送入桌上。梅任行撤掉结界,给皎皎左脚套上鞋袜,方欲扶其下床,便听见她道:“你去洗手吧。我可以自己跳过去。”
梅任行于是道:“行,你自己蹦跶吧。”
皎皎一跳一跳往桌边而去,方跳至桌边,便见一群猎犬边叫边从院中冲进屋里,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皎皎向它们招手问了声好,忽然一只猎犬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抬起了自己的爪子,一蹦一蹦地围着她绕了起来。
皎皎笑得有些站不住,连忙扶着桌子坐下。其它猎犬有样学样,一时间群狗乱舞。梅任行洗完手,又端了一盆干净的水过来,靠着蛇皮走位避开了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