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流传下来,但桑氏天然的对拳法的敏感却被她继承了下来。
桑溪玉出手极狠,拳头更是如铁一般,一出招便在旁人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连带着眼前一串金星直冒。
那人歪歪扭扭的快要站不住,谁想桑溪玉双眉一拧,整个人欺身一上,攀附在他背后。他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地往后弯成一条弓,紧接着腰间被双腿夹住禁锢地动弹不得。
两人活脱脱像两只在水底交缠的青虾。
桑溪玉弯起胳膊,绕过身下人的脖颈,便是往后用力一箍,直至他两眼翻白快要昏厥过去。
她在心中默然数着,等到那声铜锣敲响。
下了场,她揉了揉手腕,顺手扯了根布条缠了一圈。
她虽未有明显的手伤,但右手指节处微微泛红,难保不会有些掩藏在里面的伤痕,或是骨头错位之类的。
缠着总比放任不管要好。
方才与她对垒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弟子,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一身蛮力,不懂变通,出招要不就是没有章法,就是章法太过简单明显,让她一眼就看破,所以她才能轻而易举胜出。
虽说还没遇到真正的难关,但是这江湖之上轻视女子之风为甚,觉得女子习武便是绣花功夫,只求个打的漂亮,殊不知要论高下,论短长可不是从嘴上得来,而要真真切切,上台较量。
她松了松双臂,正大喇喇往回走,方踏上了几阶台阶,就听得身后一道铜锣声再次敲响,
“胜者,佛手游跃安。”
桑溪玉眉头抽了抽,微微偏过身,远远眺望着站在擂台之上意气风发的游跃安。
她稍眯了眯眸子,轻轻笑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一身黑衣,头戴帷帽遮住面容的十五娘照旧跟在她身边,她手里卧着个黄澄澄的橘子,一面扒着,一面凑近桑溪玉认真道:“你方才在台上耽误的时间也太久了,那个人出手之时,你就应该一把将他制住,何必做出那么多繁琐的招式。”
“像这样,嗯?”她将一瓣橘子含进嘴里,伸出双臂在眼前比划,一下子锁住桑溪玉的双臂。
桑溪玉瞬间痛呼一声,赶忙躲开,随即眼睛一横,伸手揭开了十五娘眼前的垂纱。
十五娘如惊弓之鸟,赶忙捂住脸,生怕别人看见。
桑溪玉钻进帷帽中,对上她的目光,一手放下黑色的垂纱,弯唇笑了笑。
“有本事你去,不过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小心闪了腰。”
眼前的人眯眼一笑,抽身离开。
十五娘蹙了蹙眉,放下的惊吓还未褪去,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将手心攥着的橘子皮一把往桑溪玉衣领丢去。
桑溪玉正走着,忽然感到衣领处一阵凉意,像有什么东西落在其中。
她伸出手掏了掏,一面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意识到是橘子皮后,她大喊出声:“你,你......”
又不能当众喊出十五娘的名字,只好硬生生憋着。
十五娘在一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发出桀桀如乌鸦一样的笑声。
桑溪玉正气得直冒粗气,抬眸之际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后院荷塘处走去,腰上双木环相撞,不是褚负雪是谁?
她定了定神,一片橘子皮顺着脖颈滑下来,挂在胸口。
接着一个素衣女子跟着他走进幽深的竹林中,她身子娉婷,迈步轻柔,发髻上银簪流苏一动不动。
桑溪玉木然直起腰,眼神涣散。
虽然有可能是巧合,但她心中仍然有些许疑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酸涩的意味。
十五娘笑停,看着呆若木鸡的桑溪玉,不禁有些好奇,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呆了?”
桑溪玉闻声摇摇头,她直起身子,抖去那一片橘子皮。低垂着眸光,继续缠着手腕上的布条,一直缠到虎口。
十五娘看着她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唏嘘一声。
黄昏渐近,第一轮比武逐渐来到尾声。
桑溪玉抬头,看着头顶隔着重重交错树影透出的天穹,已被落幕染上昏黄。
她还记得跟姚莲心的约定,黄昏之时再在后山相见。
桑溪玉没有忘记,百般叮嘱十五娘在屋子躲好,不要让旁人发现,若是遇到温抱玉来寻她,只要装作说不了话就好。
十五娘嗯嗯应着,吐槽她婆婆妈妈的。
桑溪玉踩着一路沙沙的落叶,轻车熟路地往后山走去,路过竹林相隔的荷塘时她忍不住停下来,将目光放长远。
片片竹叶映着愈加幽暗的天色,乘着夜风,宛若破浪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
无数赤色的霞光自天际一角蔓延开,落于亭皋,反射出莹莹的光华。
那里不像有人的样子,又似乎被挡住了。
桑溪玉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头。若真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