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夙愿终于得偿了,想必江州的养父养母不日也将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定然也是欣慰极了。
一日,暮色四合,逢椿陪着老夫人见了诸多女眷,早已累得腰酸背痛。
藤萝跟在身后絮絮念道:“没想到,咱们二公子这么受人欢迎,这几天来的女眷一半以上都是来说亲的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逢椿抿唇笑了笑:“二公子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又长得俊美,自是受姑娘们青睐。”
“二小姐,不知表姑娘喜不喜欢二少爷呢,咱们要不撮合……”突然藤萝的话音止住了,讪讪地低着头道,“二少爷。”
逢椿也所料不及,看着从拐角处走来的男人,面上一时有些难堪,也不知方才的话他听去几分。
“大嫂。”俞延拱手唤道。
逢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行礼道:“二弟。”
这之后她便想离去,可是男人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大嫂是否有一个孪生妹妹,唤作顾逢椿。”
逢椿浑身一僵,随后缓缓道:“不曾,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
“可二弟在北疆见到了与大嫂长相相似的人,那人说不准与您有干系。”
“哦?”逢椿面露诧异,又道,“但闻其祥。”
“或许大嫂在这世上当真有其他的姐妹,我在北疆见到的那女子……”
“二弟,这女子同你是什么关系?”
突然,俞澈不知何时出现。
俞延望向大兄,顿了顿,道:“她是我心仪之人,俞延今生非她不娶。”
逢椿阖眸,心里五味杂陈。
“那二弟现下可有何线索?”俞澈的目光从自己夫人的面上收回,随即看向二弟。
俞延摇了摇头。
这之后,逢椿和俞澈一同回了西院。
“夫人,我这几日回了一趟清宁,因为事情紧急便未来得及同你交代,你不会生为夫的气吧?”俞澈的语气很是稀疏平常,就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般。
逢椿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俞澈也不生气,接着道:“母舅把他流落在外的儿子认了回来,那孩子今年十岁。”
逢椿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
俞澈仍自顾自地说着:“你曾说清宁魏氏只有我一支血脉,此话不实,或许从今天起,母舅再也没有心神管束我这个外甥了……”
他转着轮子,一步步靠近逢椿。
逢椿回过神,望着神情莫测的俞澈,逐渐往后退去,最终抵在墙边,退无可退。
“穗穗,这是你最爱吃的粽子糖。”俞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时候,你只有一颗糖,但还是舍得分给我。”
逢椿愣神片刻,她有些好奇这个素未谋面的双胞胎姐姐。
她望向俞澈,脱口而出:“我……幼时是怎样的?我不记得了。”
俞澈嘴角漾起一抹笑:“你第一次来将军府的时候,那么多哥哥,唯独把糖给了我,再后来你我定亲之后,你便时常来府里寻我玩,每次都爱亲自把粽子糖塞我嘴里,嘴里还唤着阿澈哥哥……”
逢椿心里霎时明白了什么,原来俞澈的执念在此。
按照他言及过往的态度,他心里挂念欢喜的应当是幼年待他好的妹妹,也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姐姐,顾逢惜。
逢椿越发觉着,这件事非说不可了。
第二日,她往长宁候府递了信,说自己许久未归家,想回来瞧瞧。
长宁侯府过了好几日才有下人来递消息,说是逢惜小姐是已经出嫁的妇人,不方便接待。
藤萝来递消息的时候简直气得不轻,她也是知道侯府对夫人不好,但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娘家也不让小姐回了。
逢椿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在看到新婚夫婿坐在轮椅的那一日,侯府已然觉得与自己撕破了脸皮,毕竟当初他们可只是说俞澈是青年才俊,而其他的却丝毫未曾言明,就连她是顾逢椿不是顾逢惜这件事情,也还是受过先夫人恩惠的老仆妇偷偷告诉她的。
“藤萝,你把这个交给侯府的门房小厮。”逢椿掏出一个锦袋。
藤萝好奇地接过,“这是何物?”
“银子。”逢椿接着说,“你同小厮说请他传个话,就说我思念祁婆婆,想见她一面。”
藤萝点了点头,转身便打算离去,突然又被夫人叫住了。
逢椿走到书桌边,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句话,随后装入信封,上面写着:宋安亲启。
“藤萝,这封信给表哥。”
藤萝拿着东西出了门,出西院的时候正巧与二公子迎面撞上。
“二公子。”藤萝躬身行礼。
“你这是往何处去?”俞延下卯,刚从府衙回来,他今日与大兄约了下棋,所以一进府便往西院这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