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嬷嬷,她说县主她……”小明子回头看了看余宁姶,见余宁姶也正在看他,讪讪地将头转了回来,又不免撞上宪王的一双厉眼,慌措得他缩起肩膀来说,“文嬷嬷说这县主身上没有什么福相,王爷,王爷自打遇了她并没有什么好事,既是赐婚,皇……哦不,是宫里头不好说些什么,但这样的人,实在,实在不适合做王妃。”
“本王的王妃,岂是你们几个奴才能枉口拔舌的,真是罪该万死!”宪王脸虽没什么变色,却是太阳穴气得发鼓。他抬手,吼声道,“来人,将那文嬷嬷押上来!”
有一知道王府内事的男人迟疑了些许时候,并不敢十分确定地说:“这文嬷嬷该不会就是王爷的乳母吧?”
这样一来,大家方知道,原来幕后的主使竟然是宪王爷的乳母。乳母身份特殊,虽是奴才,却是哺育王爷的人,便是日后的王妃也要敬她几分。
这样的人为主使,到底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宫里头的意思呢?
一下子,围观的百姓都暗暗地议论了起来。
“我家儿媳妇的兄弟媳妇的岳丈家是给王府送菜的,好像说王府里的事都是王爷的奶母子料理。“
“那便是了,不然这样大的事情谁能做得起来呢。”
“但凡乳母可都不是一般人,这文嬷嬷莫不是有他人的授意?”
“这谁知道呢?”
文嬷嬷被两个衙差押了过来,她不卑不亢,只是不敢直视向他家王爷,瞥去余宁姶的目光仍是鄙夷不逊。
她端跪向正前方,房相远知此人身份,看了一眼宪王,见其板着一张脸,丝毫没有动容,便敛去杂情,铁面地审起了案子。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文嬷嬷侧抬起脸,傲慢地回话说:“我乃宪王的乳母,文刘氏,大人有什么话问便是。”
房相远杯噎得脸色有些发黑,他白了一眼她,问说:“本官问你,可是你收买了堂上的这些个人,用来栽赃陷害荣乐县主?”
“大人用这么简短的言语来问话么,这事情可是筹谋很久的。”
房相远重敲案桌,一脸怒火道:“你休要藐视公堂!”
“嬷嬷这是认罪了?”一个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从文嬷嬷的右边传来,她心一颤,脸渐渐垂下,声小着说,“她余家姑娘不配做宪王府的王妃,奴才我是照宫里头的意思办的,只要王爷富贵无极,奴才我死而无憾!”
“放肆,宫里头的意思?宫里头谁的意思?难道不是你这个刁奴在仗势欺人,做出这些个狠心辣手之事!”桓胤尽力压制自己胸腔的愤涌,不想表现得太过失态,呵斥道。
即便是这样,对于一向温文尔雅的他,这无疑是对底下奴才们的一种震慑。
文嬷嬷恐得心一哆嗦,转念一想寻了一大堆的理,便咬牙挺起了身板,转面硬对向宪王:“余家姑娘出生就克死了生母,说她不详的是她的亲祖母,老奴敢问,王爷自打遇到了这余家姑娘可有什么祥瑞的事情?皇贵妃娘娘虽难改圣意,可试问这样的儿媳妇,便是寻常人家,谁会想要?”
宪王气得攥起了拳头,双目像是火堆里的火星子连带着烧黑了的碎柴掉进了里面,黑漆漆地冒着火光。
他与宁姶之间的事情,为了宁姶名声,为了不落入他人口舌是说不得的。
文嬷嬷并不罢休,又冷冷一哼道:“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成日里鼓弄死人,追查什么人命案,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要她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这样的女儿家,怕是没有进门,就天天巴不得她早死!”
“你!”宪王怒极起身,怒面胀红。
文嬷嬷的这些话将余宁姶的自尊心粉碎得荡然无存,她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却是难以压制心里的闹糟和翻腾。
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是个容不得女人抛头露面的时代,有一个包容的人出现,另一面就会站着百十来个反对的人。
她愤恨地看去文嬷嬷,手按动着自己的骨节脆响,她想开口为自己辩驳些什么,想到什么都是无力的,竟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就在她不断反复揉搓自己内心的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本宫想要!”
本宫?宁姶双手抚着发痛的膝盖,泪眼模糊地转过头去,见一道光芒从外头照射进来,随之在一群宫人的开道下,皇贵妃喻雪脚步轻盈,身姿华贵地走了进来。
余宁姶猛地吞咽一口,她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现实。
她有听到那四个字,就是“本宫想要!”。
只是原本心里是激动的,可眼见着皇贵妃正看着自己而来,联想到刚刚文嬷嬷说的话,她猜想这四个字未必是自己理解的那样。
文嬷嬷说的没错,自己所做的一切确是不被这个时代所认可的,所以哪怕接下来这位皇贵妃要让昭桓胤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