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琉璃台……”
锦绣:“这是去岁公主生辰季贵妃所送,贵妃珍爱,前月还来看过。卖不得。”
秦珺唔了一声,坐在一箱黄金上原地转身,以笔指着柜架上一只通体嵌绿,雕刻着饕餮的长杯,瞥一眼礼单,说:“嵌绿松石象牙杯呢?”
锦绣:“商代古董,昔年郑国国君所送,陛下钦赐给公主,价值连城,只怕京中无人敢收。”
秦珺啧了一声,“金银珠宝呢?”
小桃子小声说:“公主,足银和黄金都是成箱的,易清点,共计六千两,黄金四千,白银两千,碎银散乱只记平日宫人的月俸支出不记进账。百姓用铜钱,公主府没有这个……那些碎银,明日着两个内侍称称?”
秦珺喃喃自语:“不够。”
小桃子疑惑的看看秦珺,又疑惑的看看锦绣。
“古董字画竟没有一个可买卖?”秦珺问,“这不是已经送给我了吗?”
小桃子嘀咕说:“公主从未变卖过字画,这次是怎么了?”
“……”
秦珺心虚的一瞥两人,“本宫就是说说,岂是贪财之辈?”
锦绣:“奴婢去办。”
秦珺把毛笔戳在下巴上,乱世风云,钱物都是最紧俏的东西。
“算了,”秦珺跳下箱子,“过了正月再说吧。”
秦珺把纸笔交给守在库房外的嬷嬷,顺便抱了一堆珠宝首饰回房玩,若不是近日收礼太多,她回来翻了翻库房清点,还不知道六公主竟然这么有钱。
要是能带着这些古玩珍宝穿回现代就好了,拿去拍卖会拍买价值直接翻番。和平年代没有战事,坐拥金山银山,吃也吃不完喝也喝不完,天天买买买,再分一些给好朋友大家一起混吃等死,或者像个秦卞一样养十七八个美女,等她死了,剩下的钱就拿去捐了,然后……
然后,秦珺的脑海里倏地浮现出姬姒的脸,她从万丈高楼一跃而下,浑身泛疼。秦珺打了个寒战,梦醒了,随手一摸发现自己是被床上的珠宝硌醒的。
不出几日就是元会,三皇子回京,高大大马领军入京和负责京都防卫的二皇子率先碰头,二人策马在闹市齐头并进博了一出彩头。消息传进宫里,秦卞正在太极殿陆续接见入京的诸侯。
秦珺在凤仪阁帮忙,四皇子也被抓了壮丁去端门外检查元日献曲的乐队歌舞。
季贵妃:“这些翡翠是万州王送的,后宫妃子和朝中一品以上官员女眷皆有,珺儿你先挑挑喜欢的,其余的我再分给其他娘娘。”
秦珺听了一耳朵热闹,笑说:“三哥哥回来了,娘娘不心急?”
季贵妃嗔瞪一眼秦珺,“我的公主啊,眼见就是元日,哪有什么时间话家常,快些吧啊,替娘娘我忙完,就放你去用午膳。”
一时间三宫六院全是忙碌不休的宫女太监,端着大小盆钵来回,各种担子挑着物什进出,宫女太监行着碎步,在清冷淡色的漫天雪白里忙碌。
这日凤仪阁宫里摆了家宴庆祝。
席面散后已经深夜,四名宫女在前提着灯笼为秦珺照路。
“谁?”突然,锦绣对着夜色警惕的一问。
一道半屈身的人影从黑暗里现身,“公主。”
秦珺点头,“郭公公。”
锦绣:“请公公移步正厅。”
“姜国的到了?”夜里霜露重,秦珺披着裘衣端坐在堂上喝暖身汤。
郭公公拱手:“已到了,掌灯时入的京,交了通关文碟便去了安置的宅院。”
秦珺呼出一团白气,在暖黄的烛光下消散,“人员登记了?”
郭公公呈上名册,“已在策了。”
锦绣将名册在秦珺面前摊开。
秦珺看了眼,注意到两个姓名不全的人,“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郭公公道:“誊抄的母册墨迹还未干就交接,墨在纸上晕花,遮了人名,抄过来就只剩下一个姓氏。”
秦珺吁气,“真是费心机了。”
郭公公:“公主有何吩咐?”
秦珺便说:“就怕有人不纯,借机浑水摸鱼进了上京,这名册上的人,烦请郭公公调查一个明晰出来。”
“喏。”郭公公道。
秦珺又问:“宅院购置的如何了?”
郭公公:“已在看了,不过正月期间上京人太多,好房所剩不多。”
秦珺抿唇:“要快些,不必太过豪华,只偶尔小住即可。”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就这两日吧,必须办好,不必挑了。”
郭公公喏了一声,领命走了。
锦绣听了全程,越听越疑惑:“公主?”
秦珺叹气:“知道你想问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锦绣:“……”
秦珺拿着名册再次看了起来,看来姜国此次进京的使节还是同往年一样,依旧是秦卞送去辅助姜国的大臣钟惠回来述职。
秦珺松了一口气,暗想只要不是姬家的人来或者是姜国里那几个半截身子进土的老臣,就没人能认出姬姒并把她带回姜国。
锦绣犹豫道:“公主这么关注姜国,是不是在想六年前那桩糊涂婚?”
秦珺一愣,霎时想起书里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