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湳洲的路上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额外的事，一路都风平浪静。
苏暄没有转醒的迹象，她难得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没有醒来倒也不是件特别坏的事情。
白日行路的时候祝雾寒和洛寒尘说话他也不搭理，用术法赶路风声很大，他就假装听不见，但夜晚休憩的时候，他不得不偶尔做出回应。
“你不是七百多年前出生的吗？怎么还这副样子？”祝雾寒一边烤着刚刚捉到的野兔一边问着。
洛寒尘低着头扒拉地上的草：“许麟攘也没有变过。”
“…是我疏忽了…可我记得苏暄的气息出现的时间不过十几年前，她怎么会是你的凌约？”祝雾寒问完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不到你的过去。”
他虽然知道身为毁世和幻生，洛寒尘与苏暄的关系与前几任不会有太大差别，但没想到都确定到这地步了。
简直是当头一棒。
而且苏暄的过去是一定会还给她的，计划的后期，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还能拿出来做点文章。
而她和顾安再嘛，就很难说了。因为这好像是拿来给他做铺垫的。
祝雾寒的嘴角不知道该向上还是向下，只是抽了抽。
“你不需要知道。”
“那如果她问起呢？她也不需要知道吗？”
“她会想起来的。”
这就是不想说，祝雾寒看不到他的过去，不是因为他身份位格高，只是因为他不是星坠罢了。
勿出来便能看到，毕竟苏暄醒来之后的过去可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呢。
噢，对，还有这件事。
“你还写了张字条给她吧？‘勿忘我’，还真是可惜，她什么都忘了。”祝雾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雷点上冲。
但出乎意料的是洛寒尘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扒拉着地上的花：“这并非她所愿。”
一点都没有被攻击到。
祝雾寒不服气，又想了想：“她好像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她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洛寒尘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是吗，每个生灵都有年少的时候，我也有过。她不是因为我年少幼稚…或者像谁而爱我，是因为我们十数年的过往经历。”
祝雾寒承认他的攻击很到位，方方面面都攻击到了。也认为他的观察力过于敏锐，洛寒尘是见过顾安再，但非常短暂，也没和他直接说过话。
到底哪里像了？
虽然祝雾寒否定自己和顾安再像，但他不能否认，自己的出现就是因为他…明明自己也存在…真实存在过。
他和顾安再一般大，明明是顾安再在模仿顾安冉才表现出那样，明明他才是正常的少年。
苏暄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拳头攥得很紧，为什么自己在哪方那面都无力得像个笑话。
两个少年又没有话说了，各自沉默。
祝雾寒烤好的兔子都被他自己享用了，一点也不分给对方，但是吃在嘴里却什么味道都没有，心中的酸痛浓得散不开。
窝在树下闭上眼睛很久，他都没有睡着。
心中一直安慰自己，和顾安再的相似不过是为自己的感情做铺垫，却怎么也说服不了，他永远没法骗过自己。
是谁有错呢？好像他们三个都没有错。
苏暄一直在避免喜欢他，他说自己不能读心是假，就像触碰顾安冉那样，只要能碰到，他就能读到对方内心的思绪和情感。
那晚…苏暄的心中满是排斥，她一直在想着，如果自己因为相似而喜欢祝雾寒，既不尊重顾安再也不尊重他。
她也清楚，这分明就是个局，内心更是抗拒，还带着对他的厌恶。
她哪里有错呢？她甚至还考虑到他了，还认为这是不尊重他。
祝雾寒一直都知道，但他早已越陷越深，预言者好像都会走上这条路似的，就把看到的未来当作定局。
不管是反抗还是顺从，内心都对此有了更多的关注，然后一遍遍地催眠暗示自己，不知不觉，又润物无声。
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加深这种影响。
“所以这样的你为什么会爱我呢？”
早上起来的时候祝雾寒的眼眶有些红，洛寒尘不是很礼貌地多看了几眼，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
“还有多久才会到湳洲？”
祝雾寒像吃了火药一样，语气非常冲：“急什么啊，还早呢。”
“…嗯。”洛寒尘点了点头，背起了苏暄。
“今天该我了。”祝雾寒的手已经搭在她腰上了。
“你的体内没有多少灵力，行路都需要我带你，有这个必要吗？”
“…呵，如果她是我凌约的话，我根本不会让你碰她。你好像也不是这么在乎嘛。”祝雾寒答非所问，好像在与谁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