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宋清喝道。她终于第一次敢正面回怼王曼云了,心里痛快不已。
她身上那种凛凛气势让王曼云忽地心生怯意,心底那种身份的自卑感油然而生。王曼云转念骂自己愚蠢,壮着胆子道:“你现在不是侯府之人了,就是个平头百姓,敢与我这么说话?”
铿然一声,一柄长剑出鞘,横在王曼云身前。王曼云被吓得失声尖叫,脚一软倒了下去。宋知淑走上前来,正要骂宋清,也被那长剑吓到,不敢说话,只是恨恨瞪着宋清。
宋清得意一笑,跟着林宣离开了红芷院。
宋知淑快走几步,对着宋清的背影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宋清头也不回地问道:“哪里都好,总之不会是另一个侯府。”
宋知淑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听着清脆明亮的笑声,宋知淑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时候的努力为了什么。宋清,好像真的不在乎楚扬了,楚扬就像是一件被宋清丢弃的东西。她那么介意宋清和楚扬的过去,将宋清当作敌人。可是,她好像错了。
席面上,宋长明授意宋老夫人说出宋清离开安顺侯府的事。与其让人猜测,不如他们主动说出。宋清忤逆不孝,引人讨伐了一番,林瑶和卫安忍不住替她辩驳了几句,倒让人说他们单纯,识人不清。二人愤而离席,其他一些曾在诗会上见过她的公子小姐也都不再说话了。
午膳开了,席间热络和气,而绮兰院里寂静凋零。主子已经离开,下人们随意散漫,无心干活。院子里徒留一个大坑,是玉兰树挖开留下的。苏临英来了一趟,将下人安顿好,又托人移来松树填了这个大坑。
宋清和思思及朱朱坐在马车上,带着秦蓁的嫁妆到了长宁巷。思思忍不住问她,“小姐,不难过么?”
“为什么要难过?”宋清指着怀里的小匣子,笑盈盈地道:“银子、铺子、良田,下半辈子不愁吃穿,难过什么?咱们的好日子才开始。”
“你们家小姐啊,见钱眼开的主。”林宣朗笑道,声音从车帘外传来,分外清亮。
思思笑了笑,点点头,握住了宋清的手。
宅院大门前,思思和朱朱看着干净整洁的庭院愣了神。走进院内,玉兰树已经移栽好,屋子和庭院也已打扫干净,新的被褥已经铺好。内院三间屋子,正好一人一间。思思和朱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差点哭出来。林宣搬箱子,宋清三人归置东西,很快将一切都整理妥当。
宋清坐在躺椅上,喝着思思刚烧开的茶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午膳也该结束了。”
“戏也该唱起来了。”林宣挑眉,“还是你想再等等?”
“一刻都等不了了。”宋清站起来,将思思和朱朱留下,自己带着林宣又坐马车回到了安顺侯府。
侯府守卫得了命令,不让宋清进去。林宣正要动手,却被人拦住了,一扭头,看到一位中年男人,一身玄色丝绸衣裳,样式和纹路是帝京不常见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老人,略微发胖,喘着粗气,但眼睛很亮,尤其是看向宋清的时候。
“阁下是?”
“我乃秦永,这位是我的父亲。”中年男人开口道,同样是看着宋清说话。
宋清呆住了,没想到在如此的情境下遇见了秦永和秦老太爷。她一时说不话来,尴尬地微张着嘴。毕竟当年,小宋清面对秦家人时刻意的生疏冷落伤了人家的心。
宋清怔愣之时,秦老太爷伸出了手,抓着她的肩膀,咳嗽了几声,激动地道:“你真的是宋清?秦蓁的女儿?”
宋清点点头,“是……”
然后秦老太爷便看着她,眼底涌出了泪水,断断续续道:“为什么不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