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均是倾斜缓冲的坡体,算不上陡峭,山中林木茂盛,杂草与荆棘丛生,这个时节山上还到处都长满了蕨菜,树荫之上则不断有各种热闹非凡的鸟叫声传来。
山的面积十分宽广,如果把连绵的十几个山头算在一起的话,从头到尾横跨串连的直线距离至少不下四十里。他们这会儿处的这一片只是其中一座山的一个小角落,若一个人待在里面还真有点渗人。
朱水莲虽已来过这片山林好几次,但每次都是待在山缘底下那一小片,还从来没有深入其中。
她看到头顶上有各种各样的鸟扑棱着翅膀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又从另一棵树再飞回来,发出各种奇怪的叫声,还有很多松鼠拖着长长的尾巴闪动着灵活的身子在树上跳来跳去,看着一片欢腾。
这片看似静寂实则热闹的林子,感觉这里简直就是这些鸟兽的神仙乐园。她看着许大山身上的弓箭,突然就有些难受,为这片乐园很快就要遭受他们这两个狩猎者的侵扰而难受。
她有点后悔跟着他进山,她这样的慈悲心肠是见不得无辜生灵被杀害的血腥场面的。原来大山哥一开始不愿意让她跟着来是有道理的。
走着走着,见虎头又突然在地上认真地嗅闻起来,俩人都不由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细听周围动静。
朱水莲四处查看也没发现什么东西,直到看见许大山眼睛直盯着某一处,然后弓下身来解掉了虎头项圈上的绳索,向虎头打了一个手势,虎头便一下朝他盯着的某个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并不断发出狂吠声来。
“走。”许大山一下拽住朱水莲的手紧跟在了虎头身后,朱水莲这会儿才看到有一只野兔正被虎头追着惊慌逃窜,那野兔只有虎头的一个脑袋大,可它却三番两次躲过了虎头的追捕,动作灵活又迅速,懂得利用荆棘丛和树干等各种掩体来缓冲虎头的追击。
朱水莲被许大山牵着紧跟在虎头身后跑,不知是因为跑动的缘故,还是为那只拼死逃命的野兔感到紧张,她的心跳得异常的快,有一种喘不来气的窒息感。
她不得已停了下来,弯着腰大口喘气,并对许大山说道:
“大山哥,你去……追吧,我要歇一会儿。我在这里等你就行。”
许大山见状也停住了继续追赶虎头,他伸手托住她的手臂,在她彻底顺过气来后将她扶了起来,看到她脸上的汗和眼里的紧张,当即找了块平坦的石头让她坐了下来。
他看了眼虎头追过去的方向,这会儿却见它已经把那只野兔叼在了嘴上正朝他这边走来。
他朝虎头走过去,在离水莲十数步开外将兔子从虎头嘴里取了下来。
兔子还没死,只是身上被犬齿撕咬掉了一块不致命的皮肉,此时正不断淌着血。
他不敢把这只还在垂死挣扎的小可怜给水莲看到,他拔出腰间的一把小刀干脆利落地朝兔子的脖子上扎了下来,那原本还在动弹的小生命就此没了声息。
他刚才本可以一箭结果了这小东西,但他想训练虎头的捕猎能力,这种在地上跑的小动物,虎头完全可以搞定。
只是虎头的经验还不太够,动作还是太慢了,追了这么久才抓到。
他把死兔子拎在手里,水莲看到后心里多少还是难受,但也什么都没说,更将刚才担心害怕的神情尽数收了回去。
她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他一起进山打猎了。
许大山将她拉起来,跟她说道:
“累了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她被勾起了好奇心。
“去了就知道了。”许大山故作神秘不跟她多说,只一手拿着兔子和弓,一手牵着她,俩人并没有再往上走,而是往右穿过一道阳坡后,进入了一个稍显阴凉的弯坳里。
然后她听到有溪水流动的声音,再往前几步,就见不远处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小溪旁边有一块不大的平地。
更让朱水莲惊讶的是,平地上竟然建有一间小木屋。
那木屋的屋顶是用杉木皮盖的,已有些腐朽,看来这屋子已经建了不短的时间了。屋子的墙体则是用剥了皮的杉木一根根横着榫卯而成,只在正前留有一扇小门,门的侧上方有一扇透光的小窗。
“那是谁的屋子?”
朱水莲不由停下脚步指着木屋问。
“应该是邻近村里一些常上山打猎的猎人吧。我也是上回才发现的。建了至少有两三年了。”许大山边说边拉着她往那屋子走去。
“为什么要在这里建这么一个屋子?”
水莲越发地好奇。
“应该是作为临时歇脚用的。这里离村子远,有时突然碰到天气不好或者遇到什么意外,没能及时赶回家,这里便可以作为临时的歇息之所。”许大山道。
俩人已来到屋子门前,门被锁住了,但那锁门的铁锁已经绣迹斑斑,屋子周围也全是杂草,没有任何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