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不卖身的哦。”
“那你刚刚说有男妓?”
她咳了两声,声音便如同少年那般清朗:“你若是点男妓,我这就去换身衣裳。”
短短一日,叫她惊喜连连,中京宝地,果然奇人荟萃。
“实不相瞒,刚刚我看见一个女孩跑进来了,我是担心她误入歧途才跟进来的。”
女子停住摇扇子的手,似是有点不待见了,应付道:“娘子,刚刚说的是我妹妹,她不待客。”
谢望舒了然,犹疑道:“那?上雅间?”
那女子立马又变了脸色,笑逐颜开,挽上她的手,带着她往二楼雅间走,盈盈道:“娘子,贱姓郑,唤我今离即可。”
“好,今离,我记下了。”
谢望舒索性放纵一回,这样的地方闲言碎语最多,或许还能打探上一些中京城里的消息。
二楼的雅间和阁外如同冰火两重天,门口有多朴素,这里就有多奢靡。
红壁金顶,檀木为梁,翠帘高卷,金珠坠垂,掀开珠幕,满室白光均是源于屋中央硕大的夜明珠,金漆底座。一张屏风绘满春宫图,圆桌上站了金盏酒樽,旁边有一张小香几,摆着铜炉,烧龙涎香饼。
“今离,你也知道了,我是外地来的,对中京不甚熟悉。”谢望舒递过她盛的酒,“不知你能否给我讲上一些中京的趣事。”
“娘子想听,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中京城分东西南北,皇城居中,城南最落魄,你也是见到了的,城东最繁华,许多京中权贵都住在那儿,今日凯旋的昭安将军便是住哪儿。”
“城东和城南挨得最近,那却是一个天上人间,一个瓮牖绳枢。城西和城北就无甚新奇的了。”
谢望舒点点头,问道:“中京可还有什么异人趣闻?”
郑今离自己拿了一杯酒,旋出波纹,浅抿一口,娓娓道来。
“那就拿今日回京的昭安将军同娘子讲讲吧,他名唤温怀瑾,这你应当知晓。”
“温家在中京手眼通天,权位显赫,可他家中的秘辛,却极少人知道。”说着,她得意道:“我就是其中一人。”
“温怀瑾的父亲当朝左都御史,原是前朝京中守城门的,女帝入主中京,那可是一仗没打。当年左都御史亲自打开城门,大张旗鼓将她迎进来,人尽皆知,也因此成了女帝的座上宾,极受宠爱。”
郑今离压低声音,撇嘴轻蔑道:“可他这番行径是什么?是背叛,为人不齿啊,要遭人诅咒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的。。”
“现如今也就是那左都御史今身居高位,无人敢风言风语,他日若是失了圣眷,你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什么下场。”
“说了温怀瑾的父亲,我再同你说道说道他母亲,那更是令人唏嘘。”
“他的母亲原本是前朝丞相千金下嫁,当年也是佳偶天成,惹人艳羡。不过自他父亲叛国后,她母亲便开始混迹风月场所,甚至与家仆私通。”
“现如今是变得疯疯癫癫了。”郑今离摇摇头,道:“也好,省得听了那些流言蜚语,徒增恼怒。”
谢望舒听完哑然,是这样才养成了温怀瑾那般看似高高在上的模样吗?越是不可侵犯才越听不见这些闲言碎语。
郑今离见她不说话,借着问道:“你知道,温怀瑾讨厌女人吗?”
谢望舒摇摇头,她倒是对这没有多大感觉,不过她想起他眼中有时闪过的嫌恶,又猛地点头。
郑今离一拍桌子,急道:“据说,这是因他亲眼目睹了母亲和家仆私通,那时不止一个男人呢。”
前朝以夫为纲,女子入不了仕途,只学习三从四德,礼待妯娌,孝顺公婆。丞相千金慧敏无双,姝色惊人,名动京城,万人求娶,是前朝女子的表率,谢望舒幼时远在乡阳,也能经常听到她被人挂在嘴边称赞。
“你刚刚说了他母亲原是前朝丞相千金,前朝丞相以身殉国,他的千金自然是耳濡目染。”
所以,才因此恨极了她的丈夫吧,生来的教养囚住她傲骨铮铮的灵魂,不惜毁坏自己来抗议。
听了郑今离的话,谢望舒只觉得温怀瑾的母亲着实可怜。
一杯一杯酒下肚,胃中灼热,谢望舒婉拒了郑今离的酒,“今夜就不喝了吧。”
郑今离才刚刚兴致高涨,听了她的话,指向床榻,略有些扫兴道:“那娘子要躺下歇息吗?”
又一层绯红薄纱的帘子,在它背后是一张花里胡哨的床,挂满了铜铃,一根一根红线缠绕床架,床幔上绣满了鸳鸯戏水的图案。
谢望舒打量四周,摇了摇头,她明日或许还能上殿领赏呢,不能睡在这儿,误了正事。
郑今离见她去意已决,也不强留,高高兴兴收了银钱,就将她送出去了。
在烟雨阁里待了一个时辰,街道上却还是人头攒动,来来往往商贩不绝。
“卖面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