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掐自己的手臂,似乎还没有真正走出梦境。
冼昊琳没有回答,她掐完自己又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胸腔中的跳动,确认自己不再是做梦。
良久,她长呼一口气,说:“对不起,吓到你了。”视线看向周围,她终于发现车已经开到小区门口。
是什么时候到的?
感觉到不对劲,她连忙拿出手机看时间,顿时一惊——按正常来说,半小时之前她就该下车了!
她视线再次扫过车内,最后停在高颂的脸上,平时严肃冷峻的脸上左边多了一处凹陷,像是枕在什么东西上一段时间导致的。
放下那些阴暗的想法,冼昊琳心中涌上感谢之情。
没想到高颂还挺会照顾人的。
她笑着点点自己的右脸,位置和左脸的酒窝差不多对称,说:“这个,谢谢了,下次请你吃饭。拜拜!”
高颂被说得愣神,呆呆地看着人下车后才反应过来。他立马用车上的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发现脸上多了一个标记——与手表表盘差不多大小的圆形凹陷。
冬天是榕城里最让人不想起床的季节。
暖暖的被窝让刚被手机闹钟吵醒的冼昊琳昏昏欲睡,一点都不想起床。
寒假还有一个多月才来,简而言之她还要上一个多月班。
看到斜对面房间的房门紧闭,冼昊琳气闷,张涛这个臭小子,占用她的房子,睡到自然醒,饭来张口,玩游戏到深夜,作为一个高中生真是“失职”。
她有点后悔答应让他住这,要像暑假那样找点事给他做才行。
布丁看到主人醒来,迈着猫步走到主人脚边,发出嗲嗲的撒娇声音,蹭了冼昊琳脚边几下,然后躺倒露出肚皮看着她。
“要按摩肚肚!”亮晶晶的猫眼发出这样的信号。
冼昊琳只好一边刷着牙一边伺候猫主子,把刚才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今天也是没有特殊事情的一天,冼昊琳摸了半天鱼,在网上看了一下去最北方的攻略。
身为南方人,她有去过北方,但因为时机不对,她从来没有看过雪。
而且近几年的春节,她一回到乡下就要被问婚嫁相关的事,再不然就是给她安排相亲,她最高峰试过一周内相了六个陌生人。
现在她刚满三十,更能想象出回乡会发生什么事。
干脆去玩吧。
她和乔思一拍即合,又准备节假日去游山看人。不然万一她们其中一个结婚了,就不知道要等多久才可以再一起出游了。
下班时间到,冼昊琳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校医姐姐!”一个熟悉的初一小女生啪嗒啪嗒地跑进来,谭思琪跑得脸红扑扑的,背着书包带着点气喘说,“后天晚上我们班有唱歌表演,你会来看吗?”
表演?
冼昊琳有点发愣,对哦,快到元旦了!
与重视六一儿童节的小学不同,初中生已经是可以入共青团的青少年了,学校已经不组织过儿童节,而是举办元旦晚会。
她一个人在这独立的办公室,最近也没有什么学生生病来校医室,估计老师们也在忙着期末考试和晚会准备,怪不得办公室里会这么安静,她好像——与学校脱节了。
元旦晚会在周五晚上举办,过几天就是真正的元旦,啧啧,又是新的一年啊。
冼昊琳这个周末没什么计划,本来就是当宅女的,于是欣然同意了谭思琪同学的邀请。
现在的孩子真的不得了。
看到舞台上跳现代舞的女生们,冼昊琳给予了热烈的鼓掌。
比起当年他们唱感恩的心、演无聊的小品,现在的学生表演花样越来越多:魔术、街舞、相声、舞台剧……看得出他们个个多才多艺,一代比一代卷。
冼昊琳不是任何一个班的老师,所以坐在人群边缘,虽然远了点,但是视野挺开阔。
就是她没能欣赏节目到最后——有学生受伤了。
和她刚熟悉不久的小王老师冲过来找她,告诉她后台有两个学生忽然打起来了,还出血了。
冼昊琳只能对下下节目才出场的谭思琪同学在心里说声抱歉,转身跑去了校医室。
幸好两个学生的伤都不严重,问过是互相用指甲划伤的,没有碰到过金属,不用打破伤风。
坏的是,两个女生即使到了校医室、被老师看住,还是互相瞪住对方,好像只要老师不在,就会再大战三百回合。
冼昊琳边为她们处理伤口边好奇着,这是发生了什么,让两个人激动得像斗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