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琅玉的指腹柔软而温凉,触碰到邬流儿的嘴唇时,仿佛带了阵花蜜,一丝丝在她的唇舌间弥散开。
邬流儿眨了眨眼,抬眼看向正垂眸看她的琉璃美人。
乌黑如瀑的长发倾泻在腰身,一条暗红色的束腰围拢这盈盈一握的腰肢。她微微俯身,那张宛如雕刻般的面容缓缓朝邬流儿靠近,映出一双无星无月的黑色眼眸。
邬流儿瞪大眼睛,看着这距离她不过一指长的朱红色唇瓣。只听俯身在她面前的美人淡然启唇:
“你身上,好浓的瘴气。”
邬流儿愣,低头看了看。她也察觉到周身被一阵浓黑色的瘴气浅浅包裹,好在并未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于极阴之体而言,瘴气比起天师府里那股正气更适合与她共存。
“去查探了一番,入了一只邪祟的结界,不小心沾染上的吧。”说着,邬流儿嗅了嗅自己衣服上的味道,是皂角清洗过的香气,“应该没有什么臭味吧?”
若是一只杀生过多的邪祟,便会有混杂着血腥味的煞气。
所幸并没有闻到什么腥味,想来那只南宅里的邪祟是近一月来逐渐开始杀生。
思及此,邬流儿想起来,百姓和李岷山口中的“红光漫天的诅咒”也是一月前出现的。
难道温琅玉的出现,会助长那七只喜怒哀惧爱恶欲的杀意?
若真如此,可不能再耽搁了
虞美人香钻入邬流儿的鼻息间,将她的思绪拽了出来,被迫同面前的人对视。
温琅玉站起身来,朝着床榻微一抬手。
她指了指,“被褥冷。”
边说,还边勾着邬流儿袖口上的红色绑带,朝着床榻边拉了拉。
邬流儿眨眨眼,朝床榻上看去。
扫视了周围一圈,邬流儿恍然大悟。
她轻轻拂开温琅玉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沿边取下支撑窗门的木闩,纸糊的面窗降下来,晃荡几下便紧紧关上。
邬流儿还走到屋内正中的炕上,搬来几块燃烧用的银炭,生起火来。
直到屋子里渐渐升起暖意,烛火火苗也稳固几分,邬流儿擦了把额上的细汗,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温琅玉。
“现在不冷了吧?”
金童玉女飞在屋子里,眉头拧成了波浪。两个小孩看了看面色无波的温琅玉,又看了看忙得不亦乐乎的邬流儿。
“流儿……好像没开窍呢。”
温琅玉站了会儿,一言不发地坐回床榻上,解开外罩的朱绯色衣袍。她用那双深潭似的眼睛看向邬流儿。
当事人捣鼓着炕里的银炭。
现下恰逢晚春时节,江宁镇又近溪水江流,夜晚湿寒。要是一个不小心让温琅玉受寒,那可就罪过了。
邬流儿宁可自己出事,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前世打个喷嚏。
捣鼓了会儿,邬流儿打个哈欠,眼眶酸出眼泪来。
一个月前来到大乾朝,邬流儿一心寻找温琅玉,未曾犯过困。这些时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总会想打瞌睡。
她晃了晃脑袋,清醒着精神。
“流儿。”清泉似的嗓音在屋里响起,细润中夹杂几分疏冷的意味。
邬流儿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对上温琅玉那双乌黑的眸子,仿佛沾染了几分冰凉泉水般的粘腻。
那人坐在床榻上,轻声叫她的名。
邬流儿一阵愣神,怔怔然看着温琅玉。
只见她伸出纤长素手,轻拍床上的被褥,像是拍打棉花那般轻柔。她眸子微敛,面颊上投射下烛火映照的鸦色暗影。
“过来。”
嗯?
邬流儿手里的动作顿住。
她看着温琅玉微垂的眸子,还有神色疏淡的白皙面庞。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乖乖放下炭夹,站起身来,扑了扑衣袍上的灰,迈步朝温琅玉走去。
一直走到面前停下,温琅玉依然同她对视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不舒服吗?”
邬流儿伸出手来,想要探探温琅玉的额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摸了银炭,手上不干净,她只得缩回手指缓缓放下。
只见温琅玉从胸怀里拿出一方暗红色的锦帕,绣着一株银黑色仙草,萼片微微卷曲,流动着琉璃般的色泽。
但邬流儿来不及细细琢磨。
她的手被一阵力道带起,反应过来时,便已经搭在漂亮姐姐温凉纤长的掌心里。那张锦帕是丝绸制的,擦拭过她手中的炭灰时,舒服得像摸到一汪流水。
温琅玉垂眸,细细替她擦完右手又擦左手,丝毫没有嫌弃她脏兮兮。
也不知是不是这屋子里的温度升得有些高,邬流儿面颊一阵发烫。她翕动着嘴唇,开口道:“谢谢。”声音有些不清晰,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温琅玉依然不为所动,做完手里的事后,便将锦帕收好放在一旁。
邬流儿没来由地想躲开些。
“没事的话我就去打……”地铺了。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绵柔的力道,将她的手腕拉住向前带去。她脚下一个不稳,失去重心般朝前栽倒。
清甜的虞美人香在衣怀中漂浮,邬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