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再有生机些的。那里应该有带着暖意的风,清澈的湖水,以及栖息在植被上的鸟雀。
“怎么了?”青年转过头,微笑着询问。
她转回头。“没什么。”
程愫弋觉得,她还是想在下雪的日子跟江愉一起堆雪人。那时应该已经比完GP了,她可以把三站比赛获得的所有奖牌挂在雪人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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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愫弋来到冰场,开始做些热身工作。稀碎的时间被她充分地使用,从而雕琢好细节。她没做多久,江愉便风尘仆仆赶来。“抱歉,我来迟了吗?”
程愫弋滑到场边,对他摇头:“你来早了好久。吴教练还没来呢。”
他们中午没有待在一起,虽然他们本该是这样。不过江愉学校有急事,他不得不被临时召去。
天气变冷,程愫弋也可以看到江愉不同材质与风格的便服,种类非常丰富,她从前似乎没怎么注意这一点。当他从学校赶来,不可避免多出一种从嘈杂走向安静的感觉。程愫弋好像能在脑海中隔着重重人群,看到江愉礼貌随和地跟工作人确定什么。他总能给予人恰到好处的舒适感,一如最初见面那般。这是他的才能,但不是她的。
程愫弋还是很羡慕,虽然她觉得江愉能够拥有也很好。江愉则一边说话一边凝炼地收拾东西,准备去旁边的更衣室。“那就好,希望没有被那边的事情耽误。”他将事情处理好,并且从不抱怨,有也是带着调侃和自嘲气息的玩笑话。“稍微等我一下。我刚刚实在着急,所以没把自己收拾好。”
程愫弋小幅度点了下头。她平息内心的能力跟不断增强的悸动感一样与日俱增,而且她可以因此更清醒。“好。慢一点,别着急。”江愉常跟她说这句话,现在轮到她多嘱托一句了。
后来吴萍也到了。“哎哟,你都好了?我还以为得迟点儿。”她道,“迟点儿也没事。这事也是当初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没弄好,让你多跑一趟。”
江愉只是笑:“没关系,吴教练。这本来也是我自己的学业。”
秋日带来更早的落日,以及黑夜。不过冰场上像一座小型不夜城,他们两个人足以完成一座城的塑造。
两人主要练习节目内容。程愫弋永远是最佳状态,那种对艺术细节炉火纯青到令人咋舌的捕捉能力经常让人好奇,她的小脑袋瓜里究竟装了什么。“可能是与记忆宫殿相对的艺术宫殿?我猜的。”江愉笑着猜测。他的精力也不遑多让,完全想不到他在中午脚不沾地的情况下按照平常的训练量进行到现在。从定级步法到托举,他过渡得顺畅自如,完全不乏力。
“你们这样让我的休息时间很多余啊。”
程愫弋正在喝水:“临近比赛,还是要休息的。”她不会在不恰当的时机逞不恰当的强。
她确实有点饿,因此休息时一边复盘两人完整的合乐视频,一边手不自觉放在肚子上。“胃不舒服吗?”所以,江愉轻声问她。调整到最佳竞技状态的“代价”——对于江愉来说是代价,对于程愫弋而言是必要的程序——就是较平时更加严苛的摄入。江愉并不因为自己能够更加轻松地抛动程愫弋而感到高兴。如果只是依赖搭档一味的减重甚至牺牲健康,他轻松不起来。“是因为这段时间节食比较严重的原因吗?”
“胃没有不舒服。”程愫弋按下暂停键,“我也没有在节食,只是稍微少吃一点,所以现在有点饿。”
青年看着她半晌。“……抱歉。我刚刚是不是话说太重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的声音变得尤其温柔。
程愫弋知道,这或许是因为自己有习惯性节食——她依旧认为那不叫节食,她只是希望可以有更好的效果——前科。“我知道。”江愉的神情令她觉得很熟悉。比如她那次抛跳摔得很厉害时,比如她说自己不想吃那么多饭时,比如她累得躺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时。它们似乎在严重与否上有区分度,但对程愫弋和江愉而言轻重相同。
对于程愫弋而言,它们都是她职业生涯中少不了的磨难,她避不开,但跨过去就好了,都会变成很轻的东西;对于江愉来说,它们都非常严重,因为他替代不了,只能像个健康的傻子一样看着。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不要太操心。我现在不难受。”程愫弋很认真地告诉他,“你不要看得那么严重。”
对于后者,江愉暂时无法和她达成一致,所以他干脆不说。“好,我不操心。只是你哪里不舒服要及时说出来,跟谁都可以,看你的方便。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
他们的对话令吴萍觉得折磨。她刚准备夸江愉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稳,稳得跟口古井一样,推块石头下去都不见得听到声音。很明显不是这样。至少在程愫弋的事情上不是。偶尔她会想,真不知道得不到回答的江愉是怎么熬过漫长岁月的。但是,平常捉摸不透的青年在少女的事情上似乎又很简单。他或许只是希望程愫弋健康开心。
唉。吴萍在心中叹了口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