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怀因副将在奇游军中作用不轻,想起那股熟悉的感觉,宋玺元忍不住问道:“怀因将军是一直生活在奇游军中吗?”
李修齐抬眸:“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来是不能说的了。
宋玺元没再多问,而是出去传话了。
等他找到怀因,将李修齐的话转达后,怀因没有直接答应:“这边的事情你们能处理好?”
宋玺元思考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一个较为保守的答案:“未必能脱困,但是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怀因沉默片刻:“那我晌午便走。”
他转过身,忽然脚下顿了一下,背影看上去有些挣扎。
宋玺元也没说话,静静等着。
终于怀因又转过身,看着他:“左玉,还好吗?”
宋玺元心中一跳,再次看了看面具后那双熟悉的眼睛,试探道:“你是……姚家的人?”
当时他与左玉尚在武合村时,有个与他差不多岁数的小少年,总是出现在他们院落之外,被宋玺元看到过许多次。只是他也不敲门,也不走,总是在那里一站就是一刻钟。
宋玺元有一次实在好奇,便悄悄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回去的地方是姚家。
后来与左玉提起,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哦”了一声,他就再也没管。
由于观察那小少年有半个月的时间,他便记住了那双少见的狐狸眼,眼角下垂眼尾上扬,生在男子脸上便显得过于妩媚。但是那小少年又生的面庭方阔,很能压得住。
看向面具后那上扬的眼尾,宋玺元又问了一次:“左玉说过,你叫姚小壮?”
怀因身形一颤,很快稳了下来,许久后长叹一声,终于拿下了那半副面具。
看向面具后那伤痕累累的脸,宋玺元呼吸一窒。即便他一向是很少表露情绪的,当下也忍不住惊呼:“怎么会这样?”
怀因的额头几乎是难以入眼,一大片烧伤让皮肤紧缩在一起,左边脸颊上还有一道指头粗的伤疤,一路蔓延到眉尾。
除了那双依旧漂亮的狐狸眼,这张脸可以说是彻底毁了。
怀因的神色却很是平静:“吓到你了?”
宋玺元摇摇头,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怀因抬手摸了摸左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疤:“幸亏,你们离开的早。”
当年左玉和宋玺元离开后,武合村受了“高僧”的点化,家家抢着日行一善,也着实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可惜,贪婪的人性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没多久,武合村就迎来了新的挑战。
赵二被县衙关了半年多,最后给县令写下一封一百两白银的欠条,这才被放回家。
只是在大牢里受了刑,赵二已经瘸了一条腿。回到武合村中,眼看着村民都变了个样子,一家家看上去岁月静好的模样,赵二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而他很快,便找到了再将武合村弄乱的切入口。
姚家两口子已经冷战了小半年,裴冬莲频繁地回娘家,有时候还带着一双子女。武合村其他人顶多看个热闹,而赵二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趁着裴冬莲再一次回娘家,身边又没人陪同时,雇了两个壮汉将人打晕,扒光了衣服又送到了县太爷的床上。
县太爷这半年来再未见过裴冬莲,本都快把人忘了,一见床上春光乍泄的饱满玉体,自然是却之不恭。可是另一头赵二又寻了个小乞丐,让人去县太爷家中报信。
等县太爷夫人赶到县衙后院时,恰好碰上了刚提上裤子出来的县太爷。
她一把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了衣裳还没穿,正坐在床上发愣的裴冬莲。
虽然早知道自家男人在外面不干净,可是这还是头一次撞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县令夫人当即发了怒,裴冬莲被抓破了脸,头发也叫拽掉了一小半,整个人衣衫不整地就被丢到了武合村外。
大白天的,来来往往的人一看,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姚霄脸皮紫涨,只是这次到底没有再出口伤人,而是终于硬气了一回,抄了一把柴刀就去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