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赵云要领兵来攻,且一路未有败绩,犍为太守何宗自以为不敌,于是闭门守城、坚决不出。
赵云强攻了两次,但兵力仍旧没有悬殊到可以直接破城门而入的地步,是以扎营于犍为城外百里,十数日未曾往前一步。
趁着夜色正好,月明星稀,在营帐里用完晚饭,赵云领着许晚到江边散步、消食。犍为城外毗邻的岷江虽然不及长江浩瀚、广阔,但亦是有绵长百里、蜿蜒流淌,如一道白练飘扬山川之间的气势。
望着滚滚向南流淌的江水,赵云于浅滩之上捡起一根枯枝,横臂向前,停手一定,继而面对许晚,扬唇笑道:“晚晚,让我试试你近来匕首练得如何。”他话音未落,已是笔直地朝着许晚的面上刺去。
许晚尽管反应得仓皇,但仍旧在枯枝触碰到的前一瞬,拔出了隐藏在袖笼里的短匕。短匕划过枯枝,削去了些许棕黄的外皮。赵云收回枯枝,只稍打眼一看,便郑声评价道:“力气太小了,以你匕首之锋利当破其内肉才是。”
说完,赵云再次刺出枯枝攻击许晚的前身,许晚往后倒退躲过,赵云便愈加紧逼,直至逼许晚靠近江边,绣履涉水,退无可退。许晚旋身,躲到了赵云的右侧,赵云紧接着轻敲许晚暴露的侧身和后背。
许晚轻轻地挨了一下,顿时有些不服气,抓着匕首反身就是要猛扑赵云。赵云虽只拿脆弱枝条,但手上力道刚猛,由腕臂而出,经枝条快速震动,汇聚在一个点,以枝条上的那点反击许晚的匕刃。
许晚被击退两步。
赵云复地掌握主动之势,横劈竖砍,来回之迅捷叫许晚眼花缭乱。许晚又被逼退险些出了浅滩。见直面抗击不过,许晚作势一松手,让匕首从胸前位置掉落在早已准备好于腰间的另一只手中。
许晚将匕首划过赵云此时的腰腹位置。赵云为躲避,不得不往后退。许晚就抓住机会,一路将赵云逼回浅滩和江水之间。眼见赵云的皂靴也快触碰到水,许晚更猛地蓄力强攻,企图给予分出胜负的一击。
然而,许晚匕首刺出,赵云身形敏捷,迅速避过。许晚不仅没刺到赵云,反而整个人因为惯性往水面跌去。若是陆地,她还能撑手扶地,重新站起。可是水面……许晚的手在水面上拍打出涟漪,她闭了闭眼,刚准备接受自己倒进水中。
腰上有一股拉力拽住了她。赵云将她扶着半是抱入怀中。许晚松了口气,赵云笑道:“你的短匕使得有进步,但还需勤加苦练才行。”赵云的话刚说完,许晚悄悄地抬起匕首,轻轻地放在赵云的颈边。
赵云感受到匕首的寒凉,随之又道:“不过心计倒是成熟。好吧,这次就算是我输了。不过,晚晚你也太赖皮了些。”赵云垂眸望那匕刃,小心地拿指腹捏着推开。
许晚得意洋洋,“兵不厌诈。”说着,她一把推开赵云,利落地从赵云怀中弹出,长发一扬,衣袂翩跹,最后画下顺滑的弧度,定在后背与脚边。许晚横匕入袖,只听金属触碰的“刺啦”声,应是匕首入了刀鞘。
许晚站在江边踢了踢脚,甩了甩绣履内外的水渍。许晚噘着嘴,没好气地说道:“赵子龙,你把我的鞋子弄湿了!”
赵云忍俊不禁,靠近她,状若惶恐地反问:“那怎么办,把我的鞋子给你穿,或者我背你回去?”
许晚闻言去看了看赵云的皂靴,有点太大了,而且赵云应该穿了好几天。许晚面露嫌弃地摆摆手,继而把自己的绣履一脱,只着布袜站在浅滩上,对赵云伸手道:“你背我回去吧。”
赵云挑了挑眉,没想到她还真要自己背地怪异看了看她,随后,欣然地扯唇一笑,顺从地走到她面前,背过身去,弯下腰。背脊之上感受到不算太沉的重量,女子的温暖紧贴上来,赵云扶着她的腿,一把将她背了起来。
许晚撑着下巴在赵云的肩上,借着月色去看这整条蜿蜒的岷江,以及隔江对岸那巍峨高耸、灯火如昼的犍为城楼。许晚突然灵机一动,豁然开朗地说着:“子龙,不如我们切断岷江吧,阻止水流通向犍为城内。没有了水源,何宗一定撑不了太久。”
赵云背着她正准备往前走,听了她的话,顿了顿,随之憋忍不住地笑道:“倒是个好法子。犍为虽在岷江上游却并非是源头处。我们只要往北再进些,堵住了上游的源头,岷江流水急剧变小,时间长了,何宗一定坚持不住。”
“如果何宗到那时还不开城门迎战,我们再从源头放积蓄的江水,水淹犍为。无论如何,犍为城必破。”许晚顺其一,想起二,趴在赵云的背上,欢呼雀跃地手舞足蹈。
赵云被她闹腾得不行,但又拿她没办法,只能背着她,一路沿浅滩回到军营。
一日后,犍为城内有消息传入,说是在城外驻扎的赵云大军今晨拔营朔江而上。有臣属道:“莫非是赵云怕了,见久攻犍为不下,决定直接越过犍为与刘备大军汇合?”但很快他们就发现,犍为城外岷江上游的水源被截断了。
城中粮米虽还充足,但没有水亦是支撑不了多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