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会节贵客如云,司赞与司宾二司的职务尤为紧要,已从别处抽调了数十人手,连日训导以备安排宾客之用。
据眼下的旨意,嘉会节那日宾客会从三处宫门入宫,二品以上贵客走南华门。
宴会地设在太和殿外,宾客导引的路线一连改了三稿,总算初具雏形,仍要不断修饰。
韫棠午后预备一同呈给太后,因涉及女史名簿,先让司宾司送一份去尚宫局。
“是,下官明白。”
刘司宾应下,等到出了主屋,她笑着对林乐澜道:“那就有劳林掌赞跑一趟。”
“好,我这便去。”
刘司宾将东西交到林乐澜手中,自回自己的值房安排其他事宜。
林乐澜叹口气,此事重要不便假手女史。况且眼下尚官六局忙作一团,一时都未必寻得到人。
好在她去时崔尚宫就在正房中,没有扑空。
送完东西时已是正午,金轮高挂晴空,照得人睁不开眼。
“乐儿。”
“阿姐。”
林典记在值房外撞见林乐澜,招呼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尚宫大人送东西。”
“原来如此。”林典记算算时辰,“既来了,午膳留下与我一起用罢,来得及。”
“好。”却之不恭,林乐澜顺势答应下来,她与这位堂姐许久未聚了。
林典记用食盒装了几道菜回房中,菜式寻常,难得的是有两碗蜜饮,冰镇过最是解暑。
“这还未到天最热的时候,大中午跑一趟仍是受不了。”
林乐澜一口气喝了小半碗蜜饮,稍稍休息过午后还得忙碌。
“阿姐,我原以为备考女官已经够辛苦的了,没想到考上忙起来更累人。”房中只有她们姐妹二人,说些体己话无碍。
不过忙归忙,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林乐澜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她想起一事,认真道:“阿姐,先前宫中传的有误。姜尚仪姜大人亦是凭自己考上女官的,并非乐平大长公主保举。”
“嗯。”
她听堂姐心不在焉应了一句,好像不大相信的模样。
“是真的,我在司籍司查过那年女官笔考名录,尚仪大人位列第二。”
她想为韫棠正名,林典记却不很在意此事,挑起了新的话头。
“乐儿,嘉会节一过,我便要出宫备嫁了。”
“什么?”林乐澜知道堂姐在宫中为官六年,骤然听到此消息毫无准备。
“家中已经在为我议亲,大概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子。”
林氏族中官阶最高的是林乐澜的伯父,任礼部五品郎中。单论门第,这门姻缘对林家而言是十足十的好亲事。
“阿姐……不觉得可惜吗?”
当年堂姐考入宫中为官时,族中都来庆贺过。她们这些姐妹以堂姐为垂范,亦有不少准备女官笔考者。
“可惜什么?”林典记看得清楚,“我在七品典记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整整四年,升迁至六品已经到头了。更何况六品又能如何?不如趁着年华寻个好归宿,也不算埋没自己。”
与礼部侍郎家的亲事八九不离十,她便是家族这一代女孩里嫁得最高的,婚后照样抬得起头。
“你呢,你怎么打算?”
“我……我想靠自己,在宫中再过几年。”
声音虽小,却无比坚定。
“你啊,年轻气盛。”
林典记摇摇头,林乐澜为官不久,还在踌躇满志的时候。
“尚仪局虽位列尚宫局之后,却是六尚中极好的所在。你别身在福中不知把握,到时后悔就晚了。”
……
回到尚仪局中,林乐澜很快忙碌起来,顾不上再想堂姐之语。
“尚仪大人是要去慈安宫吗?”
她原本有事要请示韫棠,到主屋前见韫棠带了两名女史正要出门。
韫棠点头:“太后娘娘格外看重这次嘉会节。”
既是为了与裴晗的母子情分,也是为了大靖颜面。
“那尚仪大人慢走。”林乐澜收回话头,预备等韫棠回来。
今日慈安宫内,六位尚官中轮到高尚食主场。尚食局要安排嘉会节大小几场宴饮的菜式,还要准备远道而来的贵客们素日的饮食,当真是众口难调。尤其西齐初至,那处的忌讳要格外问清楚。
衣食起居中,最难的就是“食”之一字,稍有不妥就会惹来大麻烦。
此一节庄慧太后与高尚食交代得久了些,再要问过其他五位尚官意思,耽误了不少时间。
尚食、尚寝、尚功、尚服四位女官依次回禀完,已过了原本预定的时间。
“太后娘娘,陛下御驾已到了慈安宫外。”
裴晗来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