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如今怎会只是个章州呢？”
祁珩微一挑眉，却让跪伏在地的沈功成浑身不由自主颤了一下。
帝王的话并没有错，若不是沈明嫣受了恩宠，圣上念及给心上人留个完整的亲眷，只怕今日就不是流徙，是要上断头台。
可分明是一家人，有人到章州，有人却能入宫，这又怎能让人心里平衡？
“朕知道，你必然觉得不公。可沈爱卿啊，这世上就是有很多事不公。比如说今日坐在这里的是朕，不是你，也不是天下任何人，这又何尝不是不公呢？”
“微臣不敢……”沈功成砰砰磕头，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肖想龙椅啊。
“既不敢，那就安心上路，朕就是怕你担忧，所以今日才过来，一是帮你理一理此事，另就是接嫣儿回去，也好让你们家里放心。”
他分明笑着，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利刃，能将人心里刺得鲜血淋漓。
说好听些是接她回去，可事已至此，那宫里不过牢笼。
“圣上……”沈明嫣开口想以祖母为由先留下几日，只是祁珩显然更想到了。
“朕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你兄长和那个姜筠已经审明白了，他们并无过错，待大理寺核对好了，自然会把人安然送回来。你若不放心，朕让李况送他们回来如何？”
“臣女没有不放心。”沈明嫣垂下眼帘。
他一字未言威胁，可又字字都是威胁。
“那就这么定了，老夫人觉得如何？”
姜氏又能说什么呢？从李况来宣旨到圣上亲自前来，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这位帝王都等不及，若此刻再多说几句，反而是更将沈明嫣推进深渊。
“谨遵圣上之命。”姜氏垂首福礼。
她年纪大了，祁珩立时使眼色令李况将人扶起来。
若非许多过往横亘在其间，沈明嫣甚至会以为这年轻的皇帝当真是个体贴之人。
“嫣儿，朕说了会护好你，就一定会护好你。”祁珩起身，走到沈明嫣面前，不由分说就要执起她的手腕。
沈明嫣后退了一步，他的动作便停在半空之中。
祁珩笑了一下：“无妨，来日方长。”
他看着她的眼睛，脸上漾起笑意，沈明嫣一时恍惚，竟觉从那人眼中看到了前世的祁珩。
半日，整个上京城都已知晓，梁帝祁珩亲自去沈府，将沈三小姐沈明嫣接回宫中。
说的是尚宫局典记，内宫女官，可谁看不出来？那不是未来的皇后，就是未来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