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虽称不上情谊深厚,但至少有几分情谊在。镖局中你待了十余年,如今却是暗卫使一句话……”
她笑了笑,接道:
“你便将我推给了柳云添,将镖局作为献祭的筹码。我再如何占算,指法之间,又是如何能料到你这般作为?昔日我为扶持镖局所做种种,终是付诸东流。”
舒鹤突然使了气力,甩开晏竹的手,自己亦是因此向后退了几步。
“暗卫使要何玄的命,要我娘亲的命……”
“还剩个当作念想的镖局,都能被他们当作随意跑出的诱饵,那我的命,他们又何时想要了去?”
晏竹摇头,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攥着舒鹤的裙摆: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可我确实对你真心不曾有他。你若是信我,我定……”
“让暗卫使还我公道?”
舒鹤笑了笑,素日的盈盈浅笑不减,可眸中却只剩下冷若冰霜的寒意:
“有何公道,能抵得上镖局中百口人的命?若非今日易谷主在场,元道镖局,还剩下什么呢?”
晏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跳愈发得快,在舒鹤的冷眼下,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可你若是回了镖局,柳云添不可能就此放手。暗卫使亦是会趁此之机,顺水推舟,将你一同灭口。”
晏竹抹去脸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地伏在地上,仰起头看向舒鹤,如同求人垂怜的幼犬:
“你只信我这一回,暂且寻个地烤烤衣裳,明日辰时以后,再回医馆同易觉瑜回合。”
“便只这一回,可好?”
舒鹤笑着看他:
“殿下,我还剩下病体残命,怕是活不长久,若是想要,拿去便是。”
晏竹手足无措,从地上起身,却怕惹她生气,只得尽可能轻地扶着她的腰,捡起伞来,替她撑起:
“当心着凉。”
舒鹤轻轻地拿回伞,推了他一下,置若罔闻地朝山下走去。
“暗卫使做事,自有一套章法守序,我知晓他们,你为何不愿信我?”
晏竹自言自语,上前抓着舒鹤的手腕,不知为何起了些执拗:
“你只信我这一回。”
舒鹤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
“殿下,我为何信你?”
“我信你,便不与你避讳先生的居所,不与你提防我对镖局的筹谋,可眼下呢?”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对他付诸于笑,却又除了笑,任何行动皆是无事于补。
她做不到在此时冲回镖局,手起刀落杀了柳云添复仇,更无法向晏竹下手。
“机关算尽,我不过是你手中一颗棋子。”
“弃之,又有何可惜?”
晏竹似是忍到了极致,上前揽住舒鹤,伞柄晃了晃,在他的气力下向一边歪斜。
灭门之殇,他早已尝过。
晏竹自知不该在此时与舒鹤胡搅蛮缠,可他偏偏难以自抑,就要与她辩个明白。
如同溺水之人,他喘息着,在她耳侧低语,快要落下泪来:
“我的心意,你当真不知?”
舒鹤不欲与他纠缠,默然敛眸:
“殿下自重。”
晏竹扳过她的身子,四目相对间,他从无边的欲念中清醒过来。
掌刃落下,他抱起舒鹤,回身但见,陆闲于数十步之外,悠然稽首。
医馆之内,易觉瑜换上一身干爽衣物,瞧着面前的老者佝偻着腰,替沈文生上药。
随意接过手下递来的酒,他仰头灌了几口,问道:
“老伯并非医馆中人?”
老者挽起袖子,在铜盆中净去手上的血迹:
“元道镖局于老朽有恩,落难至此,何敢袖手旁观?”
易觉瑜打量了他几眼,说道:
“先生高义,只是瞧着先生的气度,年轻之时,应当习武出身。”
老者咳了咳,仔细取了一点草药:
“不过是一时兴起,算不得习武。在军中混了半个闲职,无甚功名,如今在璃山教孩童念书认字,不比当年松快许多。”
易觉瑜挑眉:
“旧时效命于前朝?”
老者讪讪地笑着,手一抖,榻上的沈文生渐渐拧起眉头:
“算不得效命,胡闹罢了。”
易觉瑜不再闲言,招手唤来天盟谷中人,至一旁轻声交代天亮之后,如何妥善处置元道镖局后事。
一番折腾下来,他顿感疲惫不堪。
方才与他闲谈的老者拿了件单薄的外袍来:
“大侠面色有些不好,想是许久未曾合眼了,歇息一会罢。”
天盟谷的旧部附和道:
“琐事有我等去办,只管放心。”
易觉瑜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