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杏算着时间,也确实是该有新酒出来了,她便道:“好,送来吧,正好让大人回来了也品鉴品鉴。”
平心而论,红薯酿出来的酒比不上高粱、糯米之类的粮食酒香醇,特别是这个时代的酿造工艺水平也比不过后世,但是许杏改良后的蒸馏装置和工艺能够提高酒精浓度,制出高度酒——当然,这个高度也是相对的,她预计能达到二三十度的样子,跟后市四五十度的高度白酒肯定没法比,只不过比时下酒精浓度不到十度的酒相比,已经算是很烈了。不错,她这个红薯酒的特点,或者说卖点,就是烈。
新酒确实如她所料,一打开瓶塞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许杏笑了笑:“好在我给宁哥儿断了奶,不然可不敢尝。”
同喜闻着这个味道,有些担忧的劝她:“夫人,要不您闻闻看就行了,可别再喝醉了。”
许杏并不逞强,只倒了指甲大小的一点儿酒,仔细的品了品,就封好了酒瓶,吩咐同贵:“这个味儿对,你去跟程管事说,全力开工,开始生产吧,咱们收红薯的事儿也不必藏着掖着,广而告之最好。”能卖钱,百姓们对红薯才能重视起来,才能有种植的积极性。
“啊对了,咱们家的淀粉和粉条那些东西,你也都是熟悉的,一起跟程管事说说,咱们在酒坊旁边的那个空院子就利用起来,做这个。”许杏倒是没醉,只是很久没喝过酒了,很有些不习惯,便端了茶水漱口,又补充了一句,“咱们要多多的收购红薯,还有旁的粮食。”
长青要备战,虽然许杏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会有战事,不过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她也愿意囤积些粮食,有备无患最好,大不了将来离开的时候便宜出手就是了。她之前跟同贵说过这事儿,当然没提长青,所以她一说同贵就回了:“夫人,红薯都收着呢,听程管事说,城外有些农户已经打算收了麦子以后所有的地上全都种上红薯了。不过旁的粮食……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奴婢觉得不如秋天再收。”
秋天粮食刚下来,新粮上市会压低粮价,而现在才是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都卖得贵着呢,现在囤粮食可不划算。
许杏也明白这一点,便点头道:“行,左右也不急,你先去盯着酒坊吧,得空的话上街上雇几个人来修整修整那几处宅院,毕竟若是存不好,粮食会发霉生虫,那就白糟蹋了。”
同贵应声去了。许杏又擦了嘴,洗了手,确定身上没有酒气了才去陪两个孩子。
长青下衙回来,很意外的发现饭桌上自己的座位面前放了一盅酒。
“这是……”长青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只觉得杯中之物清透得很,靠得近了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许杏让他坐下,才笑着说:“这是我酒坊里新出的酒,你尝一尝。”
长青看看她,端起酒盅很小心的抿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说:“这酒甚烈。”
“你觉得如何?”许杏问。
“如何?我不善饮酒,你是知道的。”说话的功夫,长青的脸颊居然泛起了红霞,“我只知道,这酒我恐怕是消受不起。”
许杏笑了,连忙让秋风上来,把酒盅撤掉,换成今天的羊肉汤:“你快喝口汤吧。并不是让你喝多少,只是让你看看我的新酒罢了。咱们这边,或者再往北去,天气十分寒冷,这样的酒喝了能暖身子,程管事建议除了在甘州销售之外,还应该想法子往北边卖,我觉得可行,你说呢?”
长青平常不怎么喝酒,但是也不到一杯倒的地步,因此慢慢喝了几口汤之后也就缓过来了。他认真道:“可行是自然的,只是往北去,若是肃州还好,原州的话,离北疆太近了,怕有什么不妥。”
“我记着你说的呢,销售这边,除了程管事联络本地商户、酒楼,我也给董家留了话,他们有渠道,若是有兴趣,应该可以多采购的。”许杏让他放心,“北疆那里,参与互市的条件太严苛了,我也做不到,不眼馋那个。”
“剩下的酒可多?若有,给我留些,赏给李玉河。”长青知道许杏有分寸,并不担心。
“李玉河?”许杏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大方,“你要赏人,我叫他们送新的来。”
“府衙的总捕,他是行伍出身,我要找他操练衙役并府城内的青壮。”长青说,“这种烈酒,赏他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啊,等我明日叫人送来。”许杏笑着打趣,“记在我自己账上,晓得你没银子。”
长青便拱了拱手,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夫人。”
许杏第二天果然叫同贵去办这事,到下晌长青从衙门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两只封好的酒坛子。
“怎的没有贴签子?”长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酒坛子上缺的是写着酒名的红签。
许杏倒是想着这个事儿呢,便道:“没想出来呢,你知道我,肚子里没有那么多锦绣文章,取个名字就被难倒啦。”要说随便取个什么名儿,后世那么多名酒呢,拿来一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