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灰之力就将她的排兵布阵搅得稀碎。
她身在异国多年根本没人与她对弈,棋艺早就有所荒废,而景行止这么多年来还保持着相当精湛的水准,棋法更为犀利,渐渐显露出优势。
红方右侧双马不活,右车不通,左面无根车炮被牵,黑方下步可车四平二得子大占优势。
言栀觉得这把自己要无了,可景行止却来了一句“车四平一”?
他记错了??
毕竟他是盲走,要真记错也正常,可他是全国象棋冠军谢行止,哪怕看不见他也不会错。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让她。
“你小看我?”言栀咬牙,不服输的因子恍如多年前那般复活了。
言栀静下心来,多年后再战,她唯一的优势竟然是棋盘在手,她能纵观棋局。
有些卑鄙,但如果这样都赢不了她也太菜了,菜得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言栀思索每一步棋的时间增多,她走得相当谨慎,走一步想五步,两人渐渐形成相互制衡之势。
时间悄悄流逝,转眼已经过了四十分钟,局势有了新的转变。
黑如果车一进一,红车九平四,下步有车二进八双车抢马,黑不利,黑如马六进四,红方可炮五进四再平炮压马,也可直接兵五进一用夹马当头猛攻黑方,总体上都是红方占优。
她要赢了?
言栀不是很敢相信,这局面扭转得有点让她猝不及防。
“不要咬手指。”景行止忽而淡淡出声打乱了言栀的思绪。
吓得言栀手指一缩,指腹险些被尖牙咬到。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是什么时候开始咬的手指。
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养成聚精会神思考棋局时会咬手指的习惯,那时候的谢行止总是嫌弃地拍她的手。
她咬一次,他就打一次。
“脏不脏啊。”
“脏不脏啊。”
两道声音竟然穿梭时空奇异地重叠在一起。
略微稚嫩的男声,成熟低沉的男声。
言栀蓦地抬头,心脏“咚”的一下,景行止黝黑的瞳仁里映出她堕云雾中的脸,她仿佛坠入了深海里,头顶有遍洒的星光也有闪耀的波澜。
她突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在他面前的是16岁的她,还是28岁的她。
言栀忽而有些眼涩:“你有想起什么吗?”
景行止黑眸深沉,有暗涌在流动:“我该想起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