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就算是大人不承认等到大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按上手印送进宫里去也是使得的。”那人百无聊赖,甚至又坐回了桌子前。
“动手!”一声呵斥下,那四五个人顿时围剿上来。
寒光一阵断刃出鞘,张意之眼眸未眨已经快准稳地将那匕首送进了一个离着自己最近的人的胸膛。
“噗嗤”一声拔出那刀,迸射的血花顿时踊跃出来星星点点洒在了周围人的脸上,包括张意之的白里衫。那人张着嘴瞪大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气。
张意之的脸上沾上血,滴滴答答流下来,眼眸却是从未有过的寒凉,她一个一个扫视那些犹如被钉在原地不可置信人的面孔。
最后她看向那震惊中再次站起来的公公,形如鬼魅,淡笑:“公公觉得子礼是在做困兽佯装锋利是吗?”
她伸出手,明明是纤细的白皙的甚至被铁链摩擦着泛红已经开裂的娇嫩手腕,纤长的手指却抓着染血的短刃。
她又转过头看着面目发白平明想要往后退的那几个狱卒,最后落在虎子身上。
好歹这个人还能站住。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那几个人便像是见到了什么魔物一般连滚带爬往后贴在了门上。
只有虎子,他瞪大眼眼睛里倒映着张意之的身影,整个人一动不动。
“咦?”张意之还在惊讶,却闻见一股奇异的骚味瞬时间弥漫了过来。
她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了。
她轻轻笑,再次扬起了刀,几乎没人看见她是怎么下手的,只听见虎子“啊”一声,再回过头的时候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那些人头皮发麻嘴里不受控制发出“呜呜”声,转眼就想开门跑。
门刚打出一条小缝,张意之一抬脚那门栓就从里面被扣上了。
那些人两个眼睛一般大,有一个软绵绵倒了下去,另两个一个使劲忍着嘴里的恶心捂着嘴,另一个颤抖着双腿下一秒就要给张意之跪下了。
可是,这样的情景,她看了太多太多,早就已经麻木了。
她问“会写字吗?”
很轻一声,上下嘴皮一碰,就要消散在风里一般。
起先时候,那三个人都不解,左顾右盼互相对视不敢回答她的问题,也恐怕是自己听错了。
张意之并不着急,甚至又问了一遍:“会写字吗?”
终于有一个人反应过来,或是求生的欲望使他拼命摇晃起脑袋,他向前一步“噗通”一声结结实实跪下扯住了张意之的下摆,他眼里蓄满了泪水拼命摇头。
颤声:“大人,奴不会、奴不会啊……”
张意之并不心急,尽管那人抱着她的力气那样大,污脏的手已经抹黑了她的衣裙。
她不紧不慢,望向另两个人。
他们不解张意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那两个人,有一个也是“呜呜咽咽”地拼命摇头。
还有一个,他慌乱中点点头。
“很好。”这句话是张意之朝着那点头的人说的,抱着她小腿的那个人一僵,点头的那人脸上露出死而复生的惊喜。
却不等他反应过来劫后余生,张意之已经将那刀送进了他的脖颈。
直到死,他的脸上仍旧是狂喜。
张意之拔出刀子,她弯下腰面无表情,几乎是哄骗着轻声说道:“把舌头伸出来。”
那人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他尽管涕泪横流却还是犹豫着把舌头伸了出来。
“啊!”连心之痛使得他快速弯着腰缩成了虾米,他捂着嘴满地上打滚。
张意之,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来,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地擦起手上的血迹,半晌,转过了头。
那公公脸上闪过玩味,他已经不再震惊,也没有趁着张意之杀人从背后奇袭,他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
“我从没有听说过张演之、张相丞,居然武力不浅。”
张意之甚至还能笑着,她说道:“公公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再比如说……”
她握着手里的匕首,往前走了一步:“公公起先知道,自己的命今日便要交代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