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截。
“怎么了,怎的突然……”脑内一转,“可是二丫?”
“嗯。”
“白天臭着脸,也不让人……”腰间的一紧,段先生聪明的收回剩下的话。
娇嗔一眼,林悯方才收回手,“人心情不好,谁想理你?”
段先生不经一乐,“我瞧夫人现在心情也不好,得速速离开。”
身形却坐着未动,眼神带笑,腰间又被人轻拧了一把,又瞪了一眼。
“哈哈,好了,”段先生抓住腰间的玉手,“夫人,可要夫君为夫人排忧。”
林悯被这个不正经的夫君逗的去了大半烦虑,眉眼舒展,
“今日二丫只是找我借了五两银子。”
“嗯,然后呢。”夫人又不会为了这五两银子难过。
“哎,这孩子明明流泪却说进了沙粒,再不言其他,让我实在怜惜又担心。”
说完眉头紧蹙,被段先生轻轻拥入怀中。
“小肆丫虽说不是十分聪慧,却是十二分努力,只可惜……”
对段先生未尽之言,林悯直起腰,好看的眉头轻扬,“可惜什么?可惜是个女子?腐朽之言,实在恶心。”
焰火透过床帐,丝丝缕缕的纹路呈网壮,映在林悯纤瘦的身姿上,衬着她似一只被困的小兽。
“世事如此,人力有限,如何能改。”
段先生全名段直,虽是儒生,读得圣贤书,却未偏听偏信,同样认可林悯的想法,觉得女子同样可以读书学习,因此他们才走到一起。
却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来到了这一处小山村,当了十几个童子的老师。
知道自己无言怒火不该朝向相公,林悯歉意的看向段直,只是再次收获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二丫是个聪明孩子,读书如此艰难,却也从未放弃,而且你应该相信她对自己能力的评估,力有不及,自会求助。”
拥住林悯,缓缓躺下,细长的手指拨回她耳尖的碎发,似清风拂过,“今天不就是吗?孩子又不傻。”
又被转了十八个弯说傻的林悯,只能气鼓鼓收下,双拥入梦。
做为夫妻话题中心的二丫,也就是秦肆,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早早干完了平时两个人的工作量,获得片刻闲暇。
果然人的能力是不断被激发出来的,以前太阳下山才能干完的活,今天提前了一个时辰。
紧紧护住怀里的银两,像是护着未来的机遇,重如生命。
因为这是秦肆登上山顶的第一块阶梯,也是打开未来大门的第一把钥匙。
‘扣,扣,扣’
敲门声有节律,不急不缓。
这让门里听惯了‘咚,咚,咚’砸门似的敲门声的秦三婶很是奇怪,今天哪来这么有礼的客人。
放下手里的活计,步履轻缓,好奇的过去开门。
这才对嘛,她家的门哪经的起外人莽敲的。
打开门,就瞧见个黑瘦的小姑娘,见多识广的秦三婶,打眼一瞅,全身也就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看得过眼。
但这双眼睛带给她的感觉,让秦三婶知道,不能把这姑娘当做小儿对待。
这是她几十年人生经历给她的经验。
秦肆给开门的秦三婶,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才恭敬道,“问婶好,请问有些话可方便进门谈。”
是个恭恭敬敬的长辈福礼,秦三婶也不是没有受过,只是地点不该在这偏僻农村,‘礼’字都不识的地方。
这时节,地里农事结束,机灵努力的都出去找活,补贴家用,只有秦三婶一人在家。
才无人见到屋内,一老一少,神情平凡的交谈场面。
“你就不怕老身没了你的银子?”
“三婶,您的口碑方圆几十里谁人不知?真要卖儿卖女,但凡有点良心的父母,都只找您。”
话音刚落,秦肆双手合十,朝堂上的佛像跪下,双手合十,双眼合拢,“我知道您最是信佛。”
坐着的秦三婶没什么表情,只是也来到佛前跪下,“小姑娘,寺庙里可不都是善人,披着袈裟行恶事,可不少见,何况老身。”
“二丫自知,却不甘心人心难测,只能把所有本钱放到您面前,求您一助。”
添上灯油,秦三婶缓缓起身,被机敏的秦肆扶住胳膊,伺候坐下,端来温度刚好的茶汤。
这让秦三婶不由暗暗点头,面上却不显,“你虽识的几个字,懂谢粗礼,在大户人家面前可不算什么。”
赶忙接过秦三婶递过来的茶盏,秦肆恭敬道:“二丫自是明白,所以才来麻烦三婶,求您找个好出路。”
说完转身对着佛像,“二丫在此立誓,若得三婶助力,秦肆以后必全力相报,有一分报一分,有十分报十分,若为此誓,活着天地共弃、人神共厌,死后则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