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将学舍门仔细拴好之后,回到屋内,一个清隽隽秀的身影正站在木窗前,窗棂紧闭。
“王爷。”福禄跪下行礼,抬头小心地看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已经照您吩咐的,都跟沈小姐说了,她现在已经回去了。”
头顶良久没有传来回应,福禄抬头又悄悄地瞥了眼褚昀降,发现后者的脸色越发冰冷和沉寂。他赶紧低下脑袋,在心中疯狂呐喊。
这究竟是怎么个事啊?
原本还在祁王府上老老实实待着的他突然听到自家主子居然要去紫霄书院当年试考官的时候,惊得一口茶水差点没呛出来,第一反应就是自家主子不要太爱了。
身为跟在王爷身边,从小服侍到大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家王爷心里到底揣着什么心思。明明自己的事情都已经忙到整夜在书房挑灯处理个通宵,哪还有这个闲工夫去任职一个书院里面的劳什子考官,说来说去不就是冲着沈姑娘去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福禄这双眼睛,在自家王爷身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来到书院之后,或许旁人都没注意到,他可是一直悄摸在看自家王爷,那双眼睛都快挂在人沈姑娘身上了,还硬是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所以方才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沈姑娘往这边走,直觉就是来找自家主子的,立马冲回来向王爷报告。
王爷虽然面上什么都没说,却从明明还堆满了各地传来的消息信件的书桌前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他们所住的这间学舍窗户一打开就能看见外面路上的情景。
自家王爷这动作,明显就是盼着沈小姐快些过来。
他喜滋滋地去门口候着,就打算等沈小姐一来就将她迎进房间来。
可谁知他左等右等,没等到沈小姐,却等到了在学舍内,自家主子的传唤。一进去,就听见王爷开口,声音跟淬了冰似的,冻得他脊背发麻。
“倘若待会有人来找本王,就说不在,明白了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得他有些脑袋发懵,自家王爷这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想见沈小姐?可方才那动作,分明是迫不及待啊。
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疑惑,但对自家主子话语的服从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垂头叩在地上:“是。”
所以便有了门口婉拒沈绾笛的一幕。
只是,福禄觉得,怎么在他说出“沈小姐已经回去了”这句话的时候,室内的温度显而易见地又低了几分。自家主子脸上的表情不见缓和,反而更多了一些冰冷。
福禄有意想缓和自家主子的心情,便大着胆子说道:“王爷,不如小的替你将这窗户打开吧?这学舍不开窗户,怪闷得慌。”
“不用。”褚昀降一挥袖,整个人转身,回到书桌前,声音比深潭中的水还要寒冷。
“明日找来木匠,将这扇窗户钉死。”
当天没有见到褚昀降之后,沈绾笛后面在书院的几天一直想找机会,但不是被自家二哥抓去温书,就是被那朔河王子琅岐缠着带他到处参观和介绍紫霄书院。
不过在她同琅岐参观书院的时候,倒是好几次在道路的拐角看到熟悉的玄色衣摆一闪而过。但是等她追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余淡淡的檀香残留在原地。
沈绾笛不是没有再去学舍找过沈绾笛,可每次开门看到的都是福禄那张都快笑开花的脸,拒绝的理由千篇一律,总结一句话就是——他家王爷不在学舍中。
所以几天过去了,明明都是同在一个小小的紫霄书院中,沈绾笛却愣是没有再看到褚昀降第二眼。
时间久了,不用想沈绾笛都知道,褚昀降是故意的,他在故意躲着她。
可是,为什么呢?
沈绾笛想不明白,褚昀降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其实应该是她吧。
她对褚昀降的心意明明已经这般明显,可那日丽贵妃举办的宴会上,后者居然还带着古赞丽一同出现。别以为她没看见,在场很多女眷都用一种般配的眼神看着主席上的他们,郎才女貌。
她还没有跟他问清楚这个事,他倒好,还开始先躲着她了。
沈绾笛越想越生气,直接冲到了褚昀降的学舍门口,砰砰砰就是几声敲门声。
学舍大门很快打开,不出意料地又是福禄那张赔笑的脸,她这几日看这样的场景都已经看腻了。
还没等福禄说话,沈绾笛就沉着一张脸,冷笑道:“怎么,你家王爷又不在学舍内是吧?”
听见沈绾笛这语气和神色,福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勉强挤出笑容:“沈小姐,这……这实在不巧,我家王爷他……”
“别说了。”
沈绾笛打断福禄的话,一双眼睛如箭一般刺向他:“你家王爷究竟是不在,还是因为不想见我?”
“这……”福禄后有自家主子的命令,可前又有沈绾笛的咄咄逼人,他夹在中间,汗如雨下,支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