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容贵妃眼睛一眯,看向从进了厅堂就一直跪着沉默不语的瘦小人影,继续问道:“怎么个不同?”
春桃勉强抑制自己的哭声,想要努力表达清楚:“宫中药方的药材拿取都是要经过器皿测量的,往日申大夫来拿取药材时,所拿取用量刚好是一器皿。但今日奴婢按照申大夫的药方拿取药材时发现有几味药材的份量比平日里要多上一些,所以使用了两次器皿。奴婢当时心里也有点奇怪,但想到之前吩咐的不必过问,也就没有多想。”
容贵妃:“申大夫,这药房侍女所说之事,你可认?”
沈绾笛抬头,看着厅堂之上的两人,慢慢说道:“草民,认。”
此话一出,周围侍卫都唰地抽出大刀,架在沈绾笛的脖子上。只要容贵妃一声令下,后者立马尸首分离。
看着在大刀下面不改色的沈绾笛,容贵妃慢慢从厅堂上踱步下来:“申大夫,要知道你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都是本宫一手将皇后出事这一消息压了下去。如果这事从一开始被皇上知道,你现在应该已经在过那奈何桥,喝孟婆汤了。”
“所以。”容贵妃已经走到沈绾笛面前,美目低垂,俯视沈绾笛,就像是在看只蝼蚁:“你最好一五一十地从头招来,不然本宫今日就让你知道在这宫中要一个人消失,有多容易。”
面对如此压迫,沈绾笛却不慌不忙:“回贵妃娘娘,草民确实今日多拿取了药材,但在此之前,草民是根据皇后娘娘身体的恢复程度来酌情增加药材用量,也同皇后娘娘商量过了的。若贵妃娘娘认为药材用量变多是导致皇后娘娘出事的话,大可以请一御医前来看看这药方便知。”
皇后出声:“用药增加这一事,申大夫确实同本宫说过,本宫感觉近日身体恢复得确实比以往好,就同意了。”
容贵妃手轻轻一招,一机灵的太监就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请了一须发全白的老御医过来。
老御医提溜个药箱,外衫松松垮垮,一看就是被强行从床上拉起来的。他一边被太监拉着走,一边气喘吁吁道:“诶呦公公你慢点,老夫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倒是慢点啊。”
太监带着老太医进了毓秀轩,朝容贵妃行礼:“贵妃娘娘,宫里最好的王御医已经请来了。”
王御医一进毓秀轩,看着四周拿着大刀的侍卫和厅堂中的皇后娘娘、容贵妃等大阵仗,抱怨声一下子就没有了,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王御医。”容贵妃拿着沈绾笛刚递出来的关于皇后娘娘调理身体的最新药方,递给王御医:“劳烦你看看这药方,可有什么问题。”
“贵妃娘娘莫要折煞老夫。”王御医恭敬地接过药方,擦擦额头跑出来的汗:“老夫自当认真观看。”
王御医拿着药方,看了好一会儿,在沈绾笛怀疑他是不是都要看睡着的时候,他才颤抖出声:“这,这药方……”
“这药方怎么了,是否真的有问题?”容贵妃同褚昀降有八分相似的面上已经隐隐显出怒容。
“这药方,简直过于完美啊!”王御医完全不顾毓秀轩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对药方大声夸赞,相当满意:“这药方无论是从药材的选取还是药材的用量来说,都堪称无暇,将药效的最大程度都发挥了出来,其中有几味药材的绝妙搭配,是老夫都没有想到的!没想到在这还能看见这种药方,老夫真想知道能写出这药方的人——”
“够了!”容贵妃不想再听王御医的夸赞,直接打断:“王御医,你就直说,这药方有问题吗?”
“肯定没有!”王御医回答得同样斩金截铁。
连宫中最有权威的王御医都说这药方没问题,那这药方,应当是没问题的。
容贵妃脸上阴晴不定,没说要侍卫动手,但也没有让沈绾笛站起来。而看完药方的王御医也被容贵妃请了出去,当然,他也就顺手将沈绾笛的药方放进自己的药箱中。
厅堂内一时鸦雀无声。
沈绾笛跪得无聊,背后的鞭痕还火辣辣的疼,强迫她保持清醒。她眼睛在地上四处乱瞟,视线扫过去,一处暗沉的地方吸引她注意。沈绾笛暗自皱眉,重新看向暗沉处。
暗沉处正位于皇后和中间桌子的下方,那里铺着一层厚厚的浅色长绒地毯。而地毯中间有一块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暗沉很多,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湿了一样。暗沉处因为有上方桌椅阴影的遮掩,所以若不是以沈绾笛这种跪趴的视角,一般很难发现。
以容贵妃这种身份来说,寝宫内的摆件物品但凡脏了一点就会被宫人立马换掉,绝对不可能被一直放置在那。
沈绾笛又看了看那暗沉处的位置,在心里思考,地毯上的暗沉处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偏偏是那块地毯上出现暗沉。
沈绾笛视线上移,皇后坐在那,面色有些憔悴。她再看向旁边的桌子,桌上空空如也。
但如果上面现在有茶壶和茶杯呢?旁边有人举起茶杯,喝了几口,然后出于不小心或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