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知礼的,你二妹妹喜欢,想来耳坠和簪子你也是给了她的。”陈敬德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想也没想都说出来了。
陈婉仪噙着笑,一脸无奈:“父亲错了,我没有给二妹妹,也不敢给她。”
“你当真如你娘那般跋扈?”陈敬德看向周蓝玉,“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陈婉仪朱唇微张,又把话咽了下去,侧头凝向老夫人,红了眼睛,声音哽咽:“祖母。”
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陈婉仪的手,“祖母会为你做主。”
陈婉仪退到了周蓝玉身后。
老夫人吩咐:“杜姨娘还怀着身孕,把她扶下去好好养着。”又对周蓝玉说:“账本这么多,你带着婉仪学着些,往后你去外边巡铺子去了,也好让婉仪帮忙看着些,女子再厉害终归是要嫁人的,你不也是吗?”
待人都退下了,老夫人终于忍不住怒火:“老大,你如此拎不清,你的官运怕是会止步于此。”
“母亲,身为您唯一的嫡子,难道还是要彰显您的大度,贬低我来抬高老二老三?您别忘了,我的父亲,您的丈夫已经死了,无人会看见您的惺惺作态。”陈敬德这会儿再也不装孝子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丝线断裂的声音传来,老夫人手上的佛珠滚落了一地。
老夫人紧紧抿着双唇,手上被丝线割出了血而不自知,而有些话她却不得不说:“皇后娘娘当着面赏下的东西谁敢夺了去,且那簪子,是皇后娘娘头上的南珠,你也敢让陈婉娇戴吗?嫡庶不分乃乱家之本,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吧。”
老夫人说完话也不管陈敬德是何表情自顾自的去了内室。
罗妈妈心疼地为她抹药:“老夫人您这又是何苦,怎么也不解释一二。”
室只剩下老夫人长长的一声叹息。
碧落斋,陈婉仪穿着一身素色衣裳,挽着袖口,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
拿着剪刀,正在修剪花枝。
“婉仪,你怎么还有心情修剪花枝,你祖母病了,这正是你去尽孝的好时机。”周蓝玉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在她眼中老夫人极喜欢陈婉仪,能得长辈的喜爱,往后的路必然好走一些。
陈婉仪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净了手,又抹上了香膏,才不疾不徐的说:“娘,莫急,祖母可是交代了,不让人去打扰她,我这个孙女自然没有必要前去打扰她老人家。”
她又扶着周蓝玉坐下,慢条斯理的烹茶,看得周蓝玉急得不行:“婉仪,你听娘的话,若是娘不在府中,只有老夫人能护着你。你瞧着杜姨娘说是把中馈交到我手中,也只是交了账本,府里那些下人的卖身契皆没交过来,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娘,您说今日祖母怎么病了?”陈婉仪一边给周蓝玉倒茶,一边轻声道。
周蓝玉想也不想,说道:“自然是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所以才会这般。”
陈婉仪莞尔:“娘,昨日祖母可没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周蓝玉若有所思:“你说的没错,你祖母一向身体康健,难道她又想不再管府中之事?”
“娘,也可能是父亲惹了她生气呢?”
周蓝玉笑着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陈婉娇横冲直撞,一眼就看到了一旁修剪好的花,一气之下把花掀翻:“大姐姐,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的,真如你所言所行一样,大方得体,谦让姐妹,没想到你暗地里是这样的人。”
“二妹妹,是怎么了,生这样大的气?快来坐下与姐姐讲讲。”陈婉仪不紧不慢的道。
陈婉娇娇俏的脸上带了愤愤不平,恨恨的道:“谁要坐,我也不稀罕在你这里坐,你们母女苛待姨娘庶女,我可得把你们这等名声传扬出去。”
“你这般是什么意思,我暗地里怎么了?”陈婉仪声音里也隐隐的带了些愠怒。
“你联合着你母亲,夺了我娘的中馈,还在这里假惺惺的,原来你送我裙子,送我首饰,都是为了博你的好名声。”陈婉娇声音里带着哭腔,仿若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蓝玉这下是真忍不住了:“嫡庶不分,言行无状,你姨娘怀了身孕,我是不能把她怎么着,你就去祠堂跪三日,思过吧。”
“娘,妹妹还小,您别生气……”
陈婉仪劝慰的话还没说完,陈婉娇就怒声道:“不用你假好心。”自己转过头就要走。
周蓝玉站了起来,冷哼一声:“来人,把二姑娘押去祠堂,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再给她饭吃,顺便告诉她,她的母亲只有我周蓝玉。”
“毒妇,你这个毒妇……”
远处还传来陈婉娇叫骂的声音,周蓝玉揉了揉眉心:“这些内院的女人真是麻烦。”
陈婉仪恬静的一笑:“母亲不必烦心,这内宅之事您并不擅长,女儿还是希望您还如之前那般恣意快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