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见回应,陈婉仪壮着胆子又唤了一声:“王爷。”虽然瑞王性情飘忽不定,可他爱美色……
还不等陈婉仪继续想下去,马车里传来一个冷漠的男声:“允。”
言罢,瑞王的马夫又回去驾车,还笑着道:“陈夫人先行。”
瑞王府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跟在陈府马车的后面拉出好一段距离。
转瞬之间,官道上跳出来两个人,一人拿着大刀,一人持巨斧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在外面叫嚣:“把马车中的人交出来,恕尔等不死。”
周氏和陈婉仪纷纷被逼下了马车,陈府的护卫已经和那两人形成了对峙,周氏笑着道:“对方给你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们。”
“别以为你们有几个臭钱,就能收买……”那持大刀的男人转头就指着陈婉仪,那刀架在她脖子上,“姑娘长得貌若天仙,若是跟我哥俩走一趟,倒是可以放了他们”。
周氏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她脸色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焦急:“四倍。”
大刀男人举起刀,往陈婉仪的脖颈贴近了几分,周氏恨不能以身相替,猛地撞了过去,那男人反而将周氏给挟持住了。
陈婉仪焦急万分,取下头上的发簪:“你们要的人是我,若是不放了我母亲,你们就带我尸体回去交差吧。”
她在赌,赌瑞王会不会因为她的颜色好,而出手相救。
果不其然,破空之声传来,大刀应声落地,男人连连后退数步,虎口发麻,一个浑厚的男声在空旷的官道徘徊:“欺负女人,并非君子所为。”
此喊话之人功力深厚,往后看去,瑞王府的马车越来越近,两个匪徒对视一眼,哪能敢与瑞王对上,只能自行离去。
“多谢王爷,改日定当登门道谢。”陈婉仪走到瑞王府马车跟前,福了福身。
马车里边只是应了一声:“嗯。”相当冷淡,一点也不像外界传言那般喜爱颜色好的女子。
周氏的脸色好看了些:“婉仪,可有被吓着?”
“娘,我无事,天色已晚,咱们回去吧。”陈婉仪往后边看了一眼扶着周氏上了马车。
这声娘,让周氏听得热泪盈眶,她的婉仪终于不再那么生疏的叫她母亲,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你可别再去麻烦瑞王殿下了,他浪荡得很,正经人家的女子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她点了点头回府去。
入了陈府,周氏吩咐:“绯袖,你陪小姐去更衣,老夫人怕是等急了,我先过去。”
又温柔的对陈婉仪说:“你第一天回府,可要好好打扮一番,免得被那贱人的女儿给比下去。”
长廊上挂满了绛纱灯, 刚刚过了二门,杜姨娘迎了过来,她穿得比周氏还更像正室二人,头上还插着金钗,流苏随着她的脸摇曳,似二八少女一般。
她往周氏身后眺望:“夫人,你不是去相国寺接大姑娘吗?怎的你一个人回来了?”
她意味不明地一笑,也不等周氏回答,转身走在周氏前面,先一步到了正堂,黄花梨木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
陈老夫人和陈敬德坐在主位,二姑娘挨着陈老夫人坐着,人美声甜哄得老夫人笑容可掬,三姑娘和四姑娘如鹌鹑一般坐在一旁,大公子游学未归,而宋姨娘身体有恙并没有过来。
“你一个人回来的?”陈敬德颇为不悦的问。
周氏淡淡的道:“夫君是想只有我一人回来吗?”
自从陈敬德纳了妾,周氏总是对他淡淡的,甚至不让他进房,搬到离正房偏远的院落,他面色不大好看。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姐儿呢?”
杜姨娘温柔地替陈敬德顺着气:“不生气,不生气,大姑娘常年在外祖家,同夫人也不亲近,不想回来也实属正常。”
杜姨娘的话并没有让陈敬德消气,反而更加的不高兴了:“我就没有见过哪家的姑娘送到外祖家教养的,是欺我陈敬德养不起女儿吗?”
“周太傅也是为了大姑娘好,把大姑娘教的,知书达理,妾听闻大姑娘德、容、言、工,样样出挑,您可就别生气了……”
杜姨娘这话让陈敬德的气,消了一大半,很快又回过味儿来,他那个岳父位列三公,岳母未成亲之前也是个大家闺秀,既然样样出挑,怎么把陈婉仪教唆得连自己家也不愿意回来。
周氏也不管他怎么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真是比戏子还要出色几分。”也不知是在说陈敬德,还是在说杜姨娘。
陈敬德脸色铁青,语气颇为不好的说:“周氏,是大姐儿不愿意回来吗?”
周氏一屁股坐在离陈敬德稍远的座位上,没好气的回答:“什么叫婉仪不愿意回来,是这个贱人不想我家婉仪回来,怕她回来碍了眼吧?”
杜姨娘一脸委屈,若不是老夫人在这里,她怕是要扑进陈敬德怀里,嘤嘤嘤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