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而是看向小女儿:“巧巧,你爷不能起床,你把饭给他送过去。”
张悦悦主动道:“妈,我去送!”
不等周桂荣拒绝,张悦悦端起那碗面条直奔偏屋。屋里面点的煤油灯,村里刚刚通了电,家里只有堂屋装了灯泡,其余房间里都是煤油灯。
张玉发伤了腰不能动,这会子正躺在床上,可两只手还在四触摸。张悦悦心里冷笑,丢了钱很着急是吧?急死你!
张悦悦端着碗走到他跟前问道:“爷,您找什么呢?”
张玉发立刻收回手:“没找什么,晚上吃什么?”
张悦悦将面条放在他床前的凳子上:“我下的挂面,您快吃。”
张玉发双手一摊:“我起不来,没法吃。”
张悦悦把碗一放对着堂屋里喊:“爸,我爷让您来喂他吃饭。”
张玉发像没听见似的,只要有人喂他,他才不管是谁喂的呢。
张悦悦这样一喊,张国胜自然不好拒绝,那是他亲爸。可他伺候老头子这么多天有些烦了,脸上带出了一些不痛快,从女儿手里接碗的时候动作粗鲁了一些,撒出了一些汤水。
张悦悦毫不在意,转身就出了偏屋。
再次回到厨房后,张悦悦看到有些焦灼的周桂荣。她一边继续盛饭一边叨叨:“你爷起不来身,往后怕是要天天喂,你爸忙得很,哪里有时间。悦悦,巧巧,以后你们两个一个早上喂一个晚上喂。”
张悦悦端起一碗面条放在妹妹手里:“妈,我爸怎么没时间了?把他打牌的时间拿来,别说喂我爷一个人,喂全家人吃饭都够了。”
周桂荣瞪了女儿一眼:“你爸就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去摸两把。”
张悦悦嗤笑:“是啊,闲着没事的时候摸两把,两头猪都被他摸没了。我爷为什么回来了?是不是没钱交给医院?你说他们父子两个图什么呢,宁可吃糠咽菜受苦受累,也要打牌。”
张平安闷声说了妹妹一句:“悦悦,你别管这些,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明天还去不去?”
张悦悦嗯一声:“明天去学校交作业,后天再去。往后我一三五去上学,二四六七去采茶。”
张平安有些不放心:“那你能跟得上吗?”
张悦悦点头:“没问题,今天我晚上得写作业。”
周桂荣小声咕哝:“家里煤油不多了。”
张平安低声道:“妈,难道您真的想让悦悦往家里交钱?”
周桂荣不说话了,那边,张国胜很快喂完了一碗饭,也跟到了厨房。周桂荣立刻把最大的一碗面递给他:“以后喂饭的事儿你别管了,我们娘儿几个来。”
张悦悦假装吃惊:“妈,我爷病了,我爸不喂饭,那以后我哥要不要给我爸喂饭?”
这一句话仿佛掐住了张国胜两口子的脖子,张国胜默默接过碗:“我在家就我喂,我不在家你看着安排。”
张悦悦虽然知道父母现在心里很不高兴,但心里仍旧掠过一阵爽快。转瞬她又想,我是不是太过斤斤计较了?管他呢,我才十二岁,任性一点也无妨。
既然要任性,那就任性到底吧。
没多大会儿,张悦悦呼噜呼噜把碗里的挂面吃完了,将碗一放开口道:“爸,妈,我昨晚黑扫偏屋时捡到钱了。”
家里人齐刷刷看向她,周桂荣反应最快:“你真捡到钱了?”
张悦悦嗯一声:“不少呢,我去给你们拿。”
张悦悦起身回了房间,把那七十多块钱全部拿了过来,伸手递给张平安,张国胜和周桂荣想伸出的手都缩了回去。
张平安看着这七十多块钱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他抬起头:“爸,妈,这会是谁的钱?”
张国胜夫妻都没有回答,偏屋里住了祖孙两个,如果在偏屋里能捡到钱,那只有一个可能,老头子的私房钱。
张平安的脸色十分难看,妹妹都差点辍学了,老头子还藏私房钱!
张平安问妹妹:“悦悦,你在哪里捡到的?”
张悦悦假装想了想:“我扫地的时候看到爷床底下转头缝里露出一点塑料袋,我往外一扯,扯出整个袋子来,没想到里头居然有钱。”
周桂荣立刻问道:“那你昨晚黑怎么不说?”
张悦悦心想人多才热闹啊,但嘴上给的却是另外一个理由:“昨晚黑我爸不是不在家吗。”
这个答案周桂荣很满意:“当家的,这钱?”
张平安抢着开口道:“爸,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我需要十五块考试费,悦悦和巧巧两个的加起来需要二十块,这就去掉了三十五块。还有四十三块六毛,钱是悦悦捡的,三块六毛的零头给她。马上不是要下秧了,剩下的钱拿去买几包肥料吧。”
张平安的分法大家都说不出一个二字来,张悦悦心里想笑。这钱要是到了张国胜手里,怕是几天就能糟蹋光。
周桂荣心疼儿子:“平安啊,就留二十块钱给我吧,剩下的你拿去用,别老是吃咸菜,也去食堂买些新鲜菜吃。”
张悦悦也同意:“哥,你拿着吧,肥料的事儿有爸妈操心呢。”
张平安没有拒绝,将钱分了分,张悦悦得到了十三块六毛钱,张巧巧分了十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