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京城最大的男院“南风院”里来了两位贵客。
诚晚,这里不缺贵客。
稀奇的是,两位贵客搂着来,喝了半场酒后,却为了一个小郎倌打了起来,从楼上打到楼下,从院里打到院外。
论武功,其中一位贵客要高于另一位贵客。
论身份,另一位贵客要高于其中一位贵客。
武功高的贵客不敢把身份高的贵客往死里打,而身份高的贵客却拼着命地把武功高的贵客往死里打。
一时间,南风院里桌碎凳裂,人仰马翻。半院的客人吓跑了,另半院的客人只顾着看热闹而忘了来这里做什么。
“这两位打得你死我活的俊俏贵公子是谁啊?”
“封二公子你不认识啊?”
“啧,连封二公子都敢打,那位不要命的公子是谁啊?”
“听说是木王哎。”
“哦哟,难怪。”
旁人的议论声还未停下,那打着的两位各自退让了两步,互相指着鼻子叫骂起来:
“老子玩你一个青倌如何了?连你都玩过了,一个青倌你倒不舍得了?”
“木王殿下,你玩我可以,玩我的小倌就不行!你看上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看上他!”
“老子看上你了,你给不给?”
“给!”
“走......”
一连串污言秽语从这两位贵客的嘴里冒出来,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两人互相擦着被对方打出来的满脸血污,又搂抱着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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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宣六遥脸还未消肿,又去找封容醉在南风院来了这么一出。
第三日亦如此。
离九月初六还有两日。
这一日,胡不宜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了:“打马球怎么打成这样?不许再打了!脸伤成这样,后日怎么做新郎倌?”
“胡不宜。”他一把捉住她的手。
“做什么?”她警觉地把手往回缩。
既然打定主意不嫁不娶了,那就少在一起拉拉扯扯的。好歹她是读过书的人,礼义廉耻还懂一些。
“若是我声名狼籍了,你还喜欢我么?”
胡不宜的眼珠不自觉地转了两圈:“为什么声名狼籍?”
“做了下三烂的事被人看见了,所有的人都唾弃我......你还要我么?”
“做了什么下三烂的事?”
“比如.....你就说,你还喜不喜欢我?”
“你做了什么下三烂的事?”
宣六遥发现他把自己套进了一个袋子,那袋口被胡不宜紧紧攥在手里,他要扯开这袋口还得费一番力气。
好在下人通报说有圣旨,才替他解了这个围。圣旨的意思很简单,因木王行为不端,招人非议,张御史家前思后想,恳请圣上撤了这门婚事,圣上已允。
随后不多久,送出的聘礼退了回来,满满当当地堆在院子里。
还未来得及跟胡不宜解释何为“行为不端”,傅飞燕又急传他去宫里。为了何事,不明而喻。宣六遥能做的,自是灰溜溜地前去宫内受训。
胡不宜是太后派去照顾他的,他出了事,她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没想到的是,傅飞燕盛怒之下,竟刮了她两个耳光。
当着宣六遥的面。
他都来不及去护她。
按理说,胡不宜既不是宫里的人,也不是卖身给宣家的奴仆,她也没犯什么错——犯错的,明明是宣六遥,可傅飞燕还是迁怒于她了。
胡不宜的两边脸颊顿现数道红色指痕,她有些猝不及防,却也咬了唇压住怒气,跪在宣六遥身后低头听训。
宣六遥挪了挪身子,挡在胡不宜身前,沉声说道:“孩儿犯错,请母后责罚孩儿,勿累及旁人。不宜是我身边人,母后如此待她,孩儿日后还得加倍弥补于她,受累的终是孩儿。”
傅飞燕冷笑两声,但也略消了怒气:“你从来不是荒唐纵欲之人。你既喜爱这丫头,自然更不会是有异癖之人。即便有,也不会闹得众人皆知。先是装病,又是闹事,做那么多,不过是抗婚而已。母后也有错,明知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必不舍得这丫头只做侍妾......罢了,我替她找个老臣作义父,你立她为侧妃吧。”
宣六遥回头看胡不宜,她低着头,既不谢恩,也不婉拒。
傅飞燕又是一声冷笑:“难不成还想做正妃?绝不可能。你一介乡野孤女,抬举你做侧王妃已是天大的恩赐,再贪心,小心过犹不及。”
“太后,”她抬起头来,脸上犹布指痕,眼里却目光灼灼,“您说的对,民女只是一介布衣孤女,是攀不上木王这门亲事的,我也不想攀,民女既不想做侍妾,也不想做侧妃,更不想做木王的正妃。民女这就离开木王,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