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轩的律师事务所业务渐渐走上正轨,越来越多的老客户寻到他继续合作。
律师事务所由最初的三人逐渐增加到了十一个,有我曾经见过的,也有许多陌生面孔。
我一边在家带团团,一边寻找新工作,时间一晃过去了半年。
莫轩重新给我买了订婚钻戒,我们自己对着天地立誓:此生至死不渝,永远是对方的唯一!
一切都水到渠成,我以为日子会平静下来,永远这样幸福美满。
莫轩给姑父姑母打了电话,分享了我们的喜悦,终身大事,我也欲将喜讯报告给了父母。
自从带着团团离开家门,我连一个电话也不敢往家里打。
电话通了之后,父亲苍老的声音让我心绪难定,一时泣不成声。
父亲告诉我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我还是他们的女儿,就回去看看他们。
莫轩要陪我回去,可事务所的案子一个接一个,许多还等着他开庭。
我安慰他:“放心吧,我又不是孩子,还有团团陪着我。”
莫轩抱起团团,摸了摸她肉嘟嘟的小脸嘱咐:“团团回家要乖啊,要记得照顾好悠悠。”
团团抱着莫轩的脖子蹭来蹭去,大言不惭:“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把悠悠拐跑的。”
几年没有回家,家里仿佛什么都没变,而我们都变了。
父母苍老了许多,母亲原本的黑发也变白了,父亲的脊背也弯了。
母亲在门边等着我,我不知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她看见我,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悠悠”,我丢掉行李扑进她的怀里,喊:“妈。”
我们抱头痛哭,母亲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熟悉,怀抱依旧那样温暖。
团团在后抱住我的腿,可怜兮兮喊:“悠悠。”
母亲放开我,抱起脚下的团团,眼泪不住地抹:“造孽的孩子。”
团团脆生生喊声:“外婆。”
母亲喜不自禁答应一声:“诶”然后笑逐颜开,急忙一手抱着团团一手拉着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进屋去……”一边念叨一边拉着我往屋里走。
我问:“爸呢?”
“在客厅啊,你爸那个老古董,其实想你想得得不行,就是不承认。待会啊,你可得给足他面子。”
“嗯”我用力答应。
推开陈旧的木门,老式的木质沙发上,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戴着眼镜在看书。
我的泪水涌滚而下,哽咽着喊:“爸!”
父亲抬起头,看了我一会,语气平静:“还知道回来啊?”
我跪到他的面前:“爸,我回来了。”
父亲叹了一口悠长的气,揉揉眼角说:“回来就好,让你妈做你爱吃的鱼香茄子,这书看得眼睛发胀。”
他使劲揉了揉双眼,戴上眼镜,对站在后面的团团说:“你就是团团?”
团团可能被我一跪给吓到了,急忙挨着我跪到父亲面前:“外公!”声音怯生生的。
父亲终于笑了,起身抱起团团:“我的孙女不用跪。”又回身对我说:“悠悠你也起来吧,去厨房看你妈的菜做好没有。”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和蔼可亲问团团:“咱们孙子想吃什么呀?给外公说……”
好几年了,没有一家人一起吃过饭,母亲做的饭菜还是熟悉的味道。
父亲还是那样不苟言笑,对我当年的错误母亲和父亲都不再提起。
饭后,父亲抱着团团出去玩,母亲和我在厨房洗碗,母亲问:“莫轩怎么样?”
我将莫轩的情况说了一遍,母亲叹了口气:“是我们对不起你姑姑啊!莫轩当年多么出色,要不是因为你,哎,……”母亲边说边擦眼角的泪,我急忙递上纸巾。
“莫轩现在也很出色啊,我们还订婚了。”我将戴戒指的手给母亲看,母亲手里洗干净的瓷盘“啪”一声掉在厨房的水泥地上,破成无数渣滓。
她惶恐不安看着我问:“悠悠,你可不能一错再错,他是你的表哥。”
我握住母亲的手,安慰她:“妈,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也已经超过三代了。”
母亲摔开我的手,大声说:“可你想我和你爸爸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吗?到死都被人指着说:他们生了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儿,还去坑自己的侄儿吗?”
我不可置信看着母亲:“妈,你怎么能这样说?”
母亲崩溃握住我的手:“女儿,咱们人穷志不穷,团团我们一家人养,别再做让邻居瞧不起的事好不好?”
我使劲摇头,不相信母亲会这样说,我知道这些年母亲和父亲肯定在家受了不少流言蜚语,可是我的幸福有什么错?
我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和莫轩在一起有什么错?
我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