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凌晨,五点多的天空就开始泛出鱼肚白。
自打有了团团,我每天总是习惯在五点准时起床,为她准备早饭,然后叫她起床给她洗漱,最后掐着点钟送去幼儿园。
我到客厅拉开窗帘,公寓下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客厅的灯光稀稀落落洒在斑驳的叶子上。
透过巴掌大的梧桐叶缝隙,一个时亮时灭的光点隐隐在梧桐下闪现。
我正暗自纳闷,这个公寓的老板对每个租客有严格规定,吸烟必须去专门的吸烟室,这里住的基本都是一些白领,素养极高,谁会大清早去梧桐树下吸烟?
我摇头转身,忙着给团团煎蛋烤面包。
莫轩昨夜刚准备将东西搬回来,公司就开紧急会议,他连夜赶回公司去了,本要搬回公寓和我们一起住的计划又被搁置了。
早餐加了大波一份,六点准时开饭。
门外响起嘈杂的声音,大波穿着湖蓝色丝绸睡衣就从对面跑了过来。
她顶着一头乱发,起床气让她无比郁闷对我抱怨:“悠悠,你家莫轩搬家也太早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说完,连打了两个哈欠。
“莫轩搬家?”我疑惑到门外一看,果见一群人抬着家具往我们这边来。
到了门边,却径自抬到了对面的203。
我看着一脸惊讶的大波,摊手表示不关我的事。
大波狂乱抓着一头短发说:“海伦不是说这房子是她留着自用的吗?她在英国十年之内都不会回来吗,现在谁要住进来,大清早搬家,有没有人性啊。”
海伦是大波的同学,她的继父为了讨好她的妈妈,买下了这整栋公寓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妈妈,终于获得她妈妈的芳心。
海伦的妈妈和她继父搬到了英国,将房子留给海伦。
海伦将房子以不菲的价格出租,独留了二楼准备自用。
后来大波到了B市,在同学会上见到海伦,海伦便送了一套给大波住,大波找到了我后,我也沾了她的光租了个一套二。
房租才市场价的十分之一。
不然在经水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我那微薄的工资是怎么也租不起这里的公寓。
谁知后来海伦找了一个英国男朋友,跟着男友到英国度假,这一去便打算定居在英国。
我们隔壁的203和204一直闲置,海伦说留着她以后回来再住。
海伦肯定没回来,要不然大波早知道了,那现在谁要住进来?
一连三天,203的房主都没露面。
倒是不断有人往里面抬各种豪华奢靡的家具电器,团团被吵得直皱眉,我只好带着她出去吃汉堡。
莫轩打来电话,说公司安排出差,团团闹着要去送轩轩,我和团团从机场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9点,团团已经困得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回到家门边,手里抱着团团,在包里怎么也摸不到房门钥匙,正着急时,对面203的房门打开,薛洋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一愣,绷着面皮淡定问:“你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了?”
他沉着一张俊脸,仿佛有几分不悦,从我怀里接过团团,冷冷看着我:“你不知道一个女人晚归不好吗?竟然还带着孩子晚归。”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淡淡笑了一下,顺利打开房门,接回熟睡的团团说:“谢谢。”
薛洋一手撑门,挡住了我的去路,表情阴郁,冷冷对我说:“我们需要谈谈。”
“孩子在睡觉,要谈明天谈。”我小声警告他。
他高大的身躯让开一步,我进了屋里,将团团放到她的小床上。
薛洋趁机跟着我进了屋。
我想让他出去,又怕吵醒团团,只能对他指着门外。可薛洋像个无赖,无视我的不欢迎,自若自在地四处参观。
我悄悄关上卧室房门,从他手中抢过团团小时候的照片,推他出去。
薛洋反而大摇大摆坐在了沙发上,一双大长腿交叠,双臂大字张在沙发背靠上,摆出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们谈谈?”薛洋似乎心情不错,露出一副该死万人迷的样子。
有时不得不承认,薛洋校草的名号不是走后门来的,天生一副靠脸吃饭的好料子,如果他在娱乐圈,封个什么‘国民老公’也是名副其实。
我咬牙切齿瞪着他那副自以为是的痞样,威胁他:“你信不信我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信,你现在便报警。”他修长的手指悠闲敲着茶几上的玻璃,似笑非笑望着我:“让那个律师知道,他一走你就和我纠缠不清。”
我颓败望着他,说:“你说吧,要谈什么?”
“你还没结婚!”
我不做声,凭他的手段,他肯定早已调查过了,我也懒得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