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命一块儿逃难进京,一起进宫当了奴才,当初要不是齐顺分了一半馍馍给我,我早饿死在路上了,还有……太子妃挑人,他他全部银子都给了我,说我身子比他弱,让我贿赂管事的,分个清闲的好差事……可是他却被太子妃害死了。” 顺哈哈大起来,很残忍地盯着庆顺:“我杀不了太子妃,但我能绝了她的命根子!她不是瞧不起咱们这些奴才么,不是不齐顺当人么!我要让她后悔一辈子,呜!呜——” 今周遭人多眼杂,侍卫们早就听得心惊胆战,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反应快些,立刻地上薅了一草团顺的嘴堵上了。 “人带走!别让他死了!回头主子们肯定要问的。” 乌泱泱一堆人像拖着个破烂似的顺拖走了,剩下两个侍卫盯着听了一堆不要命的话早就天旋地转恨不得立刻要死去的庆顺,侍卫们混不吝地吐了口痰,拿刀鞘拍了拍他脖子:“这位公公,您跟咱们走吧,回头主子定要审你!” 庆顺不敢反抗,瑟瑟发抖地跟他们走了。 # 讨源书屋,程婉蕴挺着大肚子看着一堆太医围着弘暄诊脉施针,在太医赶之前,她已经给弘暄换上了干燥干净的衣服,检查了他的口鼻,确保没有异物,但弘暄虽有呼吸,却意识不大清醒,甚至还时抽搐。 若是在后,还能静脉点滴药物,但现在程婉蕴只能干着急,中医该用什么药,她根本不懂。她心对弘暄是有愧疚的,她知历史上弘暄会夭折,但一直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在衣食住行上尽量照顾周,可今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心在不好受。 直太医开了服利尿的方子,说弘暄脉象渐渐稳定,要及时排尿,以减轻五脏肺腑受溺压之损伤,程婉蕴才松了一口气。脉象稳定意味着血压呼吸心跳都正常,太医还知利尿脱水来减轻可能会导致的肺水肿脑水肿,想来能对症下药,就让她能够放心了。 她神经一松,才觉着方才几乎都不能呼吸了,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了青杏的胳膊才稳住身形。 弘暄虽非她亲生,却是她一路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因为没了生母,被多人抚养,性子添几分小心懂事,有时候那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羡艳与落寞总是让程婉蕴很心疼。 最让她想多疼几分弘暄的原因,还在于他承受了那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与忧虑,却依旧还有一颗温暖柔软并且善良的心肠,甚至因为自己经历被转手、寄人篱下的经历,他对弘晳额林珠总有种保护欲,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因为自己淋雨,所以总想替别人撑伞。 弘晳额林珠被太子爷责骂的时候,他总会想尽办替他们俩求情,还会用自个的方式宽慰弟弟妹妹,这样好的一个孩子,莫受了这样的大罪,想他历史上可能是因此无辜被人害死的,程婉蕴怎么能不难呢? 于是哪怕眼前有些发黑,程婉蕴还是强撑着守在弘暄身边,直他睁开眼。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醒来,弘暄费力地睁开眼,先注意的是屋子点着温暖的灯光,晕开了一团昏黄色,却将守候在他身边的人笼罩得加温柔。 “好孩子,你可算醒了。”程婉蕴说话间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哽咽。 太子爷康熙去外头阅视永定河了,只怕今还没赶回来,她让人去宫给太子妃报信了,只是一来一回得一两个时辰,因此程婉蕴一个人守着弘暄,下午守了傍晚,心真是七上八下,一会儿忍不住摸摸他的手,一会儿还探探鼻息,见他终于苏醒,没忍住潸然泪下。 弘暄刚转醒,刚想说话就觉喉咙直肺部都是火烧火燎,疼得要命,他只能虚弱地对程婉蕴扯出一个苍白之极的来,无声地了唇:“程额娘,我没事,您别哭。” 程婉蕴看懂了,心酸,低头拿帕子抹了泪,却越擦越多。 弘暄努力发出了一个音:“程……” 门外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便是门被人重重推开,太子妃手还捏着马鞭,似乎是一路快马疾驰赶来的,头上发髻都松了,程婉蕴连忙起身跪下:“太子妃娘娘。” “你先起来,弘暄你怎么样。”太子妃随意一抬手,没分程婉蕴一点眼神,连忙快步上前,走床榻边,细细地望着弘暄的脸。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弘暄摇摇头,望着太子妃一脑门子热汗,零碎发丝黏在脸颊两边,身上昂贵的缂丝旗装全是黄沙风尘,心忽然漫上一股热流。 他记忆的嫡额娘